《约翰的奇妙冒险》是由如月美食文学航空社赞助的接龙作品,感人至深,催人泪下。
请学习如月千早精神,想办法食用早餐。
炊事兵:
约翰看了看周围的情况,他感觉此时的世界比沙滩、阳光要冷多了,而且更干燥,就像是北方的秋天。他的裤子还是破的,他环视周围,他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大针叶林中,宽广而无人烟,就像是大兴安岭。约翰意识到,这就是“另一层的世界了”。这世界显然是秋天了,不论是树叶还是树干,棕色和绿色都发灰,没有饱和度了。地上铺着硬草和落叶、泥土,没有什么虫子。天空是白色,隐隐只有一点蓝,太阳藏在云后边找不到。
约翰感到冷风在吹,森林的树很高,像很高的很沉默的人,排布密集,很吸收声音。约翰感到周围没有其他声音,只有风吹叶子的簌簌。树的间隔不大不小,约翰站在林中,不会感觉被挤。他又感受到,这地方可能不会有什么哺乳动物出现了。
约翰的第一反应就是寻找英仙座,但是他巡视了周围一圈,他透过树丛看向远方,但是周围只有灰棕色、灰绿色,还有地上的黄色草木,英仙座非常好辨认的粉头发并没有出现。约翰慌了,他才意识到世界的传送并不会把两个人放在一起。约翰把手放在头上,又滑到脑门处。这太不妙了。
针叶林多属于常绿林种,即使在冬季的影响上,色调仍然表现为绿色。天然生长的针叶林一般多分布于山区。海军地理课上,约翰学到,针叶林的最北边便是世界森林的最北边,是全部树木物种最广阔而偏远的栖息地。约翰已经意识到不妙,针叶林的干冷、恶劣之生存环境,已经让他感受到世界的某种暗示。细细的冷风吹得约翰起鸡皮疙瘩,他知道自己应该先找到英仙座。他的破裤子让他感觉腿冷,但是英仙座穿的可是露出战斗服啊。
约翰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被给予什么装备,便摸了摸上衣与裤兜,他啥都没找到,左边裤兜还是破的。约翰想了想,他想他只能大声叫喊英仙座的名字。
树鸽派:
“英——仙——座——”
约翰的叫喊在森林中震荡,但简直毫无回应,甚至连回音都没有:可能是四周真的只有树林,也可能是地上的落叶与针叶形成了厚厚的海绵层,再加上能称得上茂密的树林,让声音并不能传出很远。
约翰目前的选择并不多,最困难的莫过于他根本无法判断自己的方位,四面的针叶林大有吞噬天空之势,让折纸先生的占星课也毫无用武之地;约翰的选择只有在原地等待英仙座神兵天降,又或者当无头苍蝇,向天堂冲刺。
约翰突然感到了孤独,还伴随着不知从何而来的苦涩,这种苦涩和父亲的责骂,成绩的失意不同;它和在港区独居的深夜有点类似,都有种无人诉说和无法开口的无力感。
天空仍旧是白色的,但约翰必须要考虑它变成黑色时该怎么办,他丝毫没有荒野求生的知识,与Sugarpie讨论过的露营也胎死腹中,虽然在塔中从没感觉到饿,但睡意依旧是会袭来的,他不想露宿针叶林,与渡鸦和猫头鹰为伴。
约翰没有见到大型野兽的踪迹,但这里偶尔能看见渡鸦从一杈飞到另一杈,也偶尔能听见鸟叫声,甚至还有啄木鸟的声音,这是在上一层中没能看见的生态圈。
“砰——”(*显然不是鸟类的叫声)
是猎枪吗?应该是猎枪吧!
约翰扭过头,在针叶林的那一侧,惊弓之鸟们正向着天空飞去——往那儿走不仅能够见到活人,而且英仙座也可能听到了!
约翰本想跑得再快些,但在树林里这么做显然不是明智之举,他的裤子已经被阴险的枝杈割裂了一道,也就不得不为毫无防备的颜面做一些让步;他一边向那边走去,一边祈祷打猎一时不会结束,这样才有机会找到那位不知名的猎人。
“砰——”
果然!
约翰其实不太知道常规的打猎会在几枪内结束,但他由衷地期望这个数字越大越好。
“砰——咔嚓”
要到了,就在这几棵树的后面!约翰甚至听见了上膛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在港区的训练告诉他应该是某种来复枪。
“砰——咔嚓”
“啊,我死了”,一道黑影在约翰的视野尽头倒下,但那声音显然不像倒下了的样子;约翰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枪声的发源地竟然在自己身后;他脊背一凉,缓缓地回头,却只看到了黢黑的枪口。
“抱头蹲下。”声音令人恍惚,有说不出的空灵感。
约翰照做了,他不得不盯着地面,不一会还听见了另一人的声音:“我来看住他吧。”
约翰发现一双雪地靴正在面前晃来晃去,还能勉强看见咖色格子的下裙摆,但他不敢冒着被毙命的风险往上瞧——可对方率先蹲下了身子,盯住了约翰:四目相对之时,那双闪耀着的眼睛亲切而注意地盯在他的脸上,好像在辨认他一样; 约翰从那橙黄色的瞳孔中看到了他的影子,令他有些恍惚;但更引人注意的是头顶上的那双耳朵,约翰有点不太愿意承认,但那一跳一跳的样子真的很像真的。
“你要不要吃加帕里馒头?”少女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两个金黄的…饼。
“先别管他。”空灵的声音传来。

突然出现的神秘朋友?
hehejohn:
很快的,从约翰的身后传来了话语。
“你是谁?”
头上这冰凉凉的不会是枪吧?
约翰是怕得很的。他从不觉得枪是一个很可靠的东西,至少他在港区的射击课上从未高于80。更何况现如今的战斗主要靠的是kansen。
尽管如此,他心中占大头的,仍然是一种无由来的欣喜。约翰自认是不会看人的,但或许是终于找到可以交流的人,又或许是那声音令人有莫名的好感——大概是个飒爽的女性,他只是觉得一切都会变好。
“额,我是港区学院大三学生,约翰。学号是21——”
“我不知道什么港区学校。”
看似那位猎人不打算让他说下去了。
果然我不会看人。约翰似乎感到头上的枪口贴得更紧了。
稍过了些时候,那猎人才重新开口。
“你为了什么来这里。”
约翰深知是不可能把真实原因讲出来的,不仅是不信任的问题,更是因为连自己都还未完全理解。
“我和同伴在森林里走散了,所以听到枪声便过来了。”
猎人没有说话。
约翰感到这个借口似乎还是太粗糙了,急忙补充道:“我们被熊袭击了,我的包不见了,衣服也才变得这么破烂的。”
话说出了口,约翰才发现自己又犯了个错——明明前面说是走散的,这里又说成是被熊袭击了。何况那猎人还是一声不出,空气中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约翰只好盼望英仙座能赶来救场了。
但出乎意料,约翰感到那猎人的手摸了上来。尽管隔着衣服,那手真是及其轻柔而温暖的。过了一小会,约翰才意识到那是在搜身。
“我相信你了,先跟我回家吧。我会帮你找到你的同伴的。”
话语中透出了莫名的轻快。
那猎人从背后扶起了约翰,蹲下的少女也站了起来。
“你也先回森林吧,之后再来。”
“唉~”远方倒地的少女发出了不满的声音。(暂定)

猎人
树鸽派:
(*闷哼)
英仙座感到昏沉,但好烫,仿佛世界都被塞进了硕大的焖炉,吊起来边刷油边烤,英仙座已经变成了脆皮英仙座,那约翰就是焦皮约翰了。
(*水声)
好像有湿毛巾贴到了英仙座的额头上。
“张嘴。”好空灵的声音。
英仙座感到瓷制品碰到了自己的嘴唇,好甜,比港区已经停售的方糖片还要甜,但没有那种人造油的齁味,自然到甚至有些不自然;好在烤炉总算是关掉了,英仙座便可以按掉闹铃继续沉睡,虽然她两年没定过闹铃了。
…
英仙座醒了,她对自己的判断是“总算醒了”,与还在医院时紧绷的神经不同,她久违地感到安心。旁边的壁炉不时噼啪作响,也使得屋内并不很冷,令她还可以穿着衬衫四处走动,也忽然注意到正对床的木墙上挂着一杆来福。
“等下,那是猎人的枪?”
英仙座兴奋了,她抓起自己的红框眼镜,跑过去仔细看了看,但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反倒是旁边的几张照片更勾人些,好像是猎人和一些COSER的合影,大多是耳朵长在头顶上的可爱孩子。
扭头看向窗外,夜幕夺走了英仙座的视野,若非是小屋外有壁灯,恐怕她连就近的几棵灌木丛都看不到。她依稀能看到地上厚层的白花花,应该是刚积的雪——是啊,如果日子还没有记错,马上就是圣诞节了。
英仙座听到了掏钥匙开门的声音,估计是屋主要回来了,还不知道和猎人是什么关系;总之她坐回了床上,显得有些拘谨;
“啊,你醒了,可真不巧,马上我就要睡了。”是猎人本人。
“猎人。”英仙座的面庞有点扭曲,她难以判断自己现在的表情。
“好久没听过你喊我的名字了,真令人高兴。饿不饿?”猎人指向手中的方便袋,“跑了好远才买回来的。”
为什么?在塔里为什么会饿?英仙座想不通,但她的目光落在了猎人身后:
“这位是?”
“我在森林里的朋友,来,北极,跟英仙座打声招呼。”猎人露出了温柔的笑,摸了摸她的头,北极也抖了抖身子,看起来有点怕生。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英仙座。”
“嗯,请多关照。”英仙座摆出了大姐姐的架势,虽然产生出了摸摸头的欲望,但她忍住了。
“那我先去做饭了。”猎人提着方便袋去了厨房,只剩下英仙座、北极和壁炉的噼啪作响。
……
“你是……猎人的帮手吗?”英仙座打破沉默了。
“应该算吧,把我看做她的猎犬就行了,虽然她从没承认过。”有点寂寞的表情。
“猎人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沉默)
“?”(*疑问)
“……”(*沉默)
北极低下了头,身子一颤一颤的,负罪感立刻就爬上了英仙座的脊梁骨,她缓了缓,换成了更加温柔的语气,
“你们见到d·å»ºå·¥了吗?”
“谁?”
“d·å»ºå·¥,啊…”
英仙座愣住了,为什么自己喊不出那个名字;北极就这样歪着头看她,英仙座感到恐惧把她按在了沙发上,北极的脸离她越来越近,露出了狡黠而诡秘的笑。
“猎人!”英仙座几乎是喊出来的。
“怎么了?”依旧是空灵的声音传来。
“任务!你的任务怎么样了!”汗水打湿了英仙座的衬衫,再落到实木的地板上,面前的北极依旧死死地盯着英仙座,她喘不过气。
“没做完呢。”
英仙座长——舒了一口气,还好,幸好,至少自己得到了答复,至少猎人的神智还算清醒,接下来只要和猎人一起,找到d·å»ºå·¥,草,这里竟然也是乱码。
“还差两张射击法术,但永远也做不完了。”
黢黑的枪管正对着英仙座,北极抬起腿坐在了沙发上,舔了舔她的手掌。
(*枪响)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东西,停手吧,我饭还没做完。”
英仙座的心跳动得好厉害,她看着地板上仍在向周围蔓延的黢黑,这是真货,猎人专用的真货——北联和皇家相互妥协的产物:路德维希。
“那是谎言。”
“当然,不然我开枪干什么?”
若只有猎人一人,英仙座还不至于陷入如此窘境,但身前的北极里三圈,外三圈地给英仙座套满了Debuff——“机会只有一次”,英仙座想起了d·å»ºå·¥的话,虽然名字还是乱码。 英仙座猛地一踏,蹬地转身,簌地就张开了羽翼,一股气浪掀翻了沙发,带着冲击力把英仙座推向猎人——(*枪响),子弹精准地命中了英仙座之颅,弹孔立刻向外腐蚀,灼烧的皮肤与肉体化成了灰烬,但与之一同落下的,还有一只千纸鹤,“Azure Lane!”千纸鹤便在客厅的正中炸开,扬起了尘土,令猎人不得不向厨房退回;猎人用她空灵的声音呼唤:“北极——”。
黑影闪过,英仙座从爆炸扬起的灰雾中钻出,“Talaria!”赫尔墨斯之靴化作了狂风,一瞬便到了猎人面前,可能是正面吃了一发爆炸,猎人竟显得有些失神;而英仙座用力拍开枪管,抓住机会握拳冲向猎人的下颌骨:“得手了!”
“才没有。”这声音来自英仙座的正下方,她的腹部遭了一击重拳,重到她蜷缩着跪在地上。本应远在身后的北极是怎么忽然闪到猎人身前的?英仙座想不明白,但她挤出一丝苦笑:“这个速度还不够当猎犬吗?”
“她是狼,而且我很久不打猎了。”猎人还显得有点晕乎,无力地瘫坐在地板上,“北极,交给你吧”。
“中。”北极伸手把英仙座抱了起来,走向屋内最靠里的房间,“好沉。”

戴红框眼镜的英仙座
但没有黑色战斗服
炊事兵:
约翰听到了猎人说“现在可以摘下来了”,他知道他们已经来到了某个大房子里。不冷了,房间里比较暖和,也没有外边那样干燥了。他闻到,这个房间里有淡淡的衣物的味道,就像是个小储藏室一样。约翰说:“我的手被绑住了了,你忘记了。”他听见猎人愣了一下,然后自己的眼罩就被解开了。
约翰本以为这房间会很亮,但是恰相反,它非常阴暗,唯一的光源就是窗户外透进来的灰白的天光,透过玻璃带着了微微的蓝色。约翰环绕四周,他面前便是一个白色的床,旁边有一个小木床头柜,有皱纹,看起来非常老了。整个房间里只有寥寥一些布置,显得像个穷苦的18世纪的人住的森林小屋。这甚至没有灯,只是靠着外面的自然光照明,光线自然非常偏,只是透射在了床上,没有什么漫反射,倒让床单发亮,显出神圣苍凉的味道。他看向后边,在阴暗里是猎人,她的正面因为床微弱的漫反射光显得清晰了,眼睛里流动着一些光。猎人的后边是一个靠墙的小木头衣柜,也很老。
猎人开口就说道,“你不是kansen。”她直截了当地发问。约翰有点蒙了,他不太知道怎么跟这一层的居住者打交道,这可能需要技巧和一些目的,这方面他应该要问英仙座比较好。“呃,为什么这么说?”他问到。猎人说“因为所有kansen都是女性。”
约翰意识到他傻逼了,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就看向了床边的小床头柜。窗户投下的光,在空间中照亮了星星点点的灰尘。
hehejohn:
“你知道这里是哪吗?”隔了些时候,猎人忽然说到。
“额,破旧的护林人小屋?”
话说出口,约翰才意识到她想问的或许是塔之类的事情。她或许发现了自己不在真实的世界之中吧?
但这位猎人是真的吗?约翰没有从她身上看到舰装,但也可能只是她没穿。但就算穿了舰装,也不能排除是塔的化身。
真是在思考无意义的事。
约翰不禁为此感到好笑,但当他借着微弱的散射光望向那猎人时,却不禁收住了笑容。
“你在说谎。”她说,“你在说谎。”她甚至似乎没有动嘴,话语就自然地流泻出来。
约翰慌了神。他只是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说,唯一的谎言或许就是之前说的来这的原因吧?但是到这里才发作也太奇怪了。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吧。
“我没有说谎!”约翰似是不自觉地抬高了声音,连自己听来都有些奇怪。“我只是——”
“这里是加帕里公园。”猎人打断了他。
“这里是加帕里,所以不会有熊袭击你的!只有可能是天蓝怪!或者是熊来找你玩!”
猎人的声音中似乎多了一些愤怒与痛苦,但仍然空灵。因此约翰稍楞了一下,才想起“加帕里公园”是个现实中的冷门ip中的地方。
“果然你是kansen吧?你见到英仙座了吗?你们一定认识吧。”约翰本想先套套近乎,但话到嘴边却成了英仙座。
“我不知道。”猎人忽然冷静了下来,声音中又只剩下了空灵。“我不知道什么kansen,你先在这呆着吧,我会帮你去找你的朋友的。”
“可你刚刚才问我是不是kansen——”
约翰还没说完,猎人便动了起来。光洒在她的身上,反而像是光在移动、世界在移动。约翰闭上了嘴。
但猎人并不是要对约翰做什么,她只是走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你还没问我英仙座长什么样呢!”约翰冲向门,对着外面大喊。
一点回应也没有。
约翰尝试用绑住的手去开门,但他看来并没有这种柔韧度。何况门想必也上锁了吧?于是他便颓然坐到了地上——没有得到允许,他是不愿坐在那张床上的。
约翰想见英仙座。明明自己已经独身一人过了二十年了。
他不知道那猎人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不是kansen,这里又是哪,就算是假的也罢,只是希望她真的能把英仙座带回来。
他感到累了,很累,很渴,肚子也饿。他睡了。睡在地上。
惊醒他的是一阵轻柔的敲门声。他感到身体更酸了,肚子也在响。这是上一个世界所没有的,他才意识到自己很久没吃过饭了——似乎只是喝过点医院里的水。
“先生,您的食物。”
声音是从门那儿传来的,一块巧克力板从门缝中被递了进来。
“对不起,我也没有钥匙,没办法给您像样的食物。”
“你是?”
“叫我北极就好了。”
炊事兵:
画面转到英仙座,她穿着黑色的贴身衣服,在床上坐着。这个房间跟约翰的差不多。在一旁的是北极。北极头发又白又多,上身脖子边上,也都是衣服的白色的绒毛。有窗户的点点透光,在北极的白衣服上,显得很亮。英仙座意识到,自己也许应该先搞清楚这一层塔的现状,而不是直接尝试出手打人。一旁的北极,她在一段时间前才使用拳头击打英仙座腹部,现在她显得也不知所措,眼睛里可能流露着想要道歉的感觉。
北极先开口了,她说“穿黑色衣服的姐姐,你是从哪里来的?”在短短的一秒内在港区优等生英仙座的脑海里迅速推理过很多事情她已经清楚地明白猎人好像对自己有着敌意这一层塔的世界要靠自己和约翰来探索说到约翰他在哪里他的裤子还是烂的吧外边这么冷要出毛病的吧英仙座看向了北极,她刚刚准备张口,北极却又先开口了:这里是加帕里公园噢。
英仙座迅速地分析她获得的信息,她平时虽然无口但是其脑子是灵光思维也是敏感的,她思索到自己不论是从港区学习到的知识还是自己的涉猎中都没有加帕里公园这个东西。她又想到了这是契机,她可以通过眼前这个自己并不认识,也不知道是不是kansen的(但是很有可能是因为长着兽耳和尾巴)人中得到一些信息。英仙座决定暂时不自己透露信息了,她张口便请北极和她讲。
北极说道,我是北极狼。英仙座才知道“北极”这个奇葩名字的来历,英仙座坐在床上,她听着北极狼解释着这个世界的设定,她说到很远处的大火山喷发的sandstar,她又说到sandstar的神奇功用,说到自己和猎人在屋子旁边有一块耕地,说道在这附近还有其他朋友,说这个森林其实没有想得那么可怕,说这个森林里有很多有趣的事情,说他们以前都吃的是“加帕里馒”,但是猎人来了之后却能耕地做出好吃的食物,说到猎人真是神奇的人类,说到英仙座也一定是人类吧,说到sandstar能强化朋友们,说到sandstar现在真是很稀少,说到sandstar还可以把动物们变成朋友。什么?!英仙座本来已经放松地没有聚焦的眼睛重新聚集起来,怔了一下。sandstar可以把动物变成朋友?英仙座忙打断,她问朋友是什么,北极狼也怔了一下,她笑着说,朋友就是我们称谓别人的方式啊。英仙座的身后出现了完整的希区柯克变焦,她被这信息冲昏了,但是她还是装着镇定地请北极狐继续讲。她在心里,也觉得很奇怪,怎么这个人这样友善地,像是把这层塔的世界一五一十地正在讲给她。
树鸽派:
约翰看着地上这块巧克力板,忽然陷入了迷茫。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母亲挽着他的手告诉他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但在房间里只剩下他、巧克力板和他饿扁的肚子时,他打算把巧克力板化作养分——如果在塔里也有养分这一说。
约翰有些后悔没在双手还健全时吃加帕里馒头,他只好趴在地上,向那块巧克力板蠕动;没能用手掰下完整的一块其实令他不爽,但显然不是在意那个的时候。他咬住巧克力板往下一磕,再转身躺在地上,让重力把磕下的巧克力放进嘴里——其实和港区就能买到的德芙并无区别,但一股暖流从食道流向胃里,再扩散到他的四肢,他感到暖洋洋的,就像又回到了那阳光小岛:好高兴,快乐的气球仿佛又膨胀起来了。谢谢你,名叫北极的孩子。
约翰打起了精神,终于打起了精神,他迅速整理了目前的状况:如果有可能,他便不打算把事情的主动权交给素昧平生之人,现在他要逃出去,打破这星星点点的木屋,然后神兵天降一般地找到英仙座——简直白日做梦,明明连手都没有。
约翰跪在床上,床边的墙上有一扇带铁栅栏的窗户,他把头往外伸:外面已经积下了厚厚的雪,毕竟是快到圣诞节了;每年的这个时候,港区里的大家就会开始期待企业老师送来的礼物,但今年恐怕是拿不到了。
等等,那是雪人?
约翰在视角的边缘发现了什么,虽然抵住铁窗让他很不舒服,但他把头再往外探了一些,是三个雪人,都是比较标准的大球+小球型的,头上还都有像北极一样的兽耳——还真是悠闲啊,明明我被关在这种地方。
再向那边看过去,约翰竟然发现了推雪球的人,虽然相隔很远,但铁栏杆外的窗户开了一条小缝——就是它让屋里很冷的,但想要叫人的时候就方便起来了——约翰想了想自己应该喊什么,他好像只得到了一个答案,他深吸了一口气:
“救——命——啊啊啊————”
hehejohn:
“是那个小屋吗?”“那里不是早就没人住了吗?”“总之快去看看吧,可能有朋友被关在那里了。”约翰能听到雪人处有两人的交谈传来,脚步声也在逐渐接近。
两人的声音一个热情,一个沉着,但都充满了活力,让约翰想到了冬日里的阳光,而她们的出现确实有着雪中送炭的意味。
约翰继续从缝隙中向外眺望,很快便看到了那两个声音的主人。两人的身材并不算十分高大,都穿着款式相近的毛绒外套加短裙的组合——不过一黑一白罢了,下身的丝袜也是如此。与之前那位少女相同,她们的头上都有着两个毛茸茸的耳朵与茂密的毛发,同样也是一黑一白的。
难道这里真的是加帕里公园?约翰仔细回想,却并没想出这是哪两只兽娘。而等他再把视线望过去时,便只能看见一只闪光的赤瞳了。
“哇!是没见过的朋友呢!你是被困在里面了吗?”
约翰被吓得退了两步。
“别怕,我们这就来救你。”
脚步声逐渐移向了前门。那脚步十分轻快,满溢着快乐与喜悦。约翰忽地意识到,在加帕里公园绝不会有人怀着恶意把人关在房子里的。
但巨大的敲打声将约翰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房子随着声音摇摆,而空气也变得浑浊了起来,灰尘在光线中起舞,闪着奇异的光。可惜约翰并不能欣赏这一美景,他大喊:
“你们在干嘛?”
“当然是破坏这扇门啦!”
随着又一声敲击,门的正中间穿出了一只像是熊爪的东西。外面的人似乎花了好大劲才把爪子拔了出去,而这也给了那摇摇欲坠的门最后一击——门被带着一起脱离了门框。
“哇!你好,不认识的朋友!我是驯鹿,擅长在雪地里玩耍!”那个全身黑色的兽娘说道。约翰首先看到的便是那对巨大的鹿角,而后目光向下,才注意到那对红绿的异色瞳,似乎是经典的圣诞配色。
“我是北极熊,如你所见,可是一个强大的朋友,我会竭尽全力的。”她手上正握着一只杆子,尽头则是那扇可怜的门和门上的熊爪。“可以帮我把我的爪子弄下来吗?”
“可以,当然可以!”约翰忽然感觉自己不在现实中了,尽管他确实不在,可这一层世界突然显得真实而美好了。“啊,我的手被绑起来了,能帮我先解开吗?”他甚至真的是想要动手帮忙,才想起了自己的手还被绑着。
“你是什么朋友啊?”驯鹿捣鼓着约翰手上的绳子。
“我还没有见过雄性的朋友,真是大发现。”而北极熊还在尝试把熊爪从门中拔出来,“最近一直和北极狼在一起玩的那个朋友长得和你还挺像的,说不定你们种族相近。”
难道是在说那个猎人吗?而那个给我递巧克力的少女就是北极狼?
“好了,解开了!你可真笨啊,竟然自己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又把自己的手绑住,你一定不是聪明的猫头鹰吧?”
“我——”约翰刚想反驳,便意识到若是告诉她们真相,她们才不会相信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朋友……我刚有意识,就发现自己被关在房子里,手被绑了。”
北极熊和驯鹿互相望了一眼。
“难道说,你是刚刚才变成朋友的?”

北极熊

驯鹿
(北极狼被萌百描述为新立绘,所以画风不太一样)
以及赠品

树鸽派:
我好想做猎人小姐的狗啊。
但猎人小姐说,狼是不能做猎犬的,我哭了。
北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害怕叹气声会传到猎人小姐的梦里。
北极今天与英仙座聊了一会,又去探望了那位名叫约翰的孩子;她急急忙忙地跑回来,却发现猎人小姐已经睡下了。北极其实有一点点怨恨,只有一点点,她怨恨不招自来之人打破了这片伊甸园,但加帕里公园是欢迎所有朋友的,这些矛盾的事情令她有些不安。
北极把臂节撑在床头柜上,她看着猎人小姐亚麻色的头发散开了,被也只齐胸,一弯雪白的臂膀搭在被外;即使是睡脸,也有些疲惫的痕迹。
北极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一年半的心智还完全计算不到这些,她只能感到自己的胸口颤动着,提醒着她不该沉迷在猎人小姐的睡脸里了。
对了,猎人小姐的饭,如果能把昨晚的饭做完,猎人小姐一定会高兴的吧!
北极轻轻地从床头柜爬下,又带上门,看着一片狼藉的客厅,无奈地摇了摇头;从焦黑的地板上踏过,北极看到了灶台上刚切好的几片豆腐,刀工出奇的好,旁边墙上的便利贴写着几行字:
经验总结
①水可以稍微多一点,烹饪过程中会蒸发
②淀粉水少量分多次加,淀粉糊化需要时间
③家中小锅建议胡椒粉先用水化开,不然直接倒入沸水会结成团。
④姜丝建议切稍微粗一点,但挺辣的
爱你的——重庆
酸辣汤?!!
北极突然整不会了,但下面还有几页食谱,比较具体地说了应该在哪一步放些什么,她打算努努力。
“嗯……好像还在切菜。”
倒不如说猎人小姐只切了豆腐,食谱上说最好是豆腐丝,但嫌麻烦的豆腐片就成,北极选择不再去动那几片豆腐。
然后应该是木耳丝……算了就木耳片吧,可能是预先处理过,在盆里泡着的木耳是挺适中的大小,虽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她对刀有莫名的恐惧感。
可香菇和姜是真的没办法了,北极总不能用爪子去挠碎,她装模作样地拿起刀,将那块姜一劈两半——好像并不是很艰难?
但成品真的很难看,如果豆腐片能有100分,姜丝就只能有56分,并且北极的手指在流血。
不行,不能用修复,不是已经决定好了吗?
北极不想让血滴在汤里——等下,滴下去好像也不错——算了,太变态了;她想办法包扎了一下,然后开锅。加调料的过程倒是挺顺利的,但“适量”水淀粉是多少?
北极很想打电话给重庆问问,但这不太现实,她凭借自己的理解边搅边加了点,然后一股脑地把配料丢进了锅里。
淦,这也太稠了;北极看着锅里厚实到能摊饼的酸辣汤,有点想哭。
北极把酸辣汤倒进汤碗,粘在锅底的铲了铲,想了想,也倒进碗里了;她拿起勺子,却发现猎人小姐已经在餐桌上了,还向她招了招手;北极绝望了,对毫无厨艺的自己绝望了。
“挺好吃的。”猎人尝了一口,去厨房拿了两个碗,又摸了摸躲在厨房的北极的头。
“呜——”北极还不愿出来。
猎人笑了,牵着北极的手,领着她走回餐桌,先盛了两碗。
“我们一人一碗,剩下的也分给朋友们,怎么样?”但猎人又想了想,“还有英仙座和约翰,也给他们吧。”
“唉?没有关系吗?”北极抬起头,她好像被姜辣到了。
“没事,加帕里公园欢迎所有朋友。”猎人小姐看起来心情很好。
“可他们……”北极有股莫名的冲动。
“不知道,我不想管,但我想开了。”猎人擦了擦嘴,“下午就把他们从房里都接出来吧,我们也带他们在公园转转。”
“好的。” 啊,就是这里,就是猎人小姐的这种地方——北极有点兴奋了,她看着猎人小姐又走回房内,把剩下的汤放进冰箱里。
“你不过来吗?”声音从房间内传来,是来自猎人小姐午睡的邀请。
“马上就去!”北极回头看了一眼水池:碗,狗都不洗。(下午再说)
猎人小姐拍了拍自己身边,北极便钻进了被子——好暖和,猎人小姐这里好暖和。
我好想做猎人小姐的狗啊。
但大家都说,塔是不可以当人的,我哭了。
“北极,怎么了?”猎人小姐听见了北极的啜泣,揉了揉她的脑袋。
“小姐……猎人小姐会一直陪着我吗?”北极抬起头,但又有点不敢看猎人小姐。
“会的,一直都会的,从现在,到以后,到很久很久以后。”
在猎人小姐的亲吻下入睡,北极下定了某种决心;并不来自kansen的光,在不知何处闪耀。

重庆(欧若拉)
(但之后还会出现吗)
炊事兵:
驯鹿和北极熊砸坏了房子的门,连着约翰三人被猎人抓起来反省了。小屋因为门被破坏,外边的冷风就会一直往里灌,房间通向客厅和其他房间的门也不太好使,所以整个房子的温度都变低了。猎人从外边的土豆田里回来,看到两个朋友拆了门救约翰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惊讶和无语的表情。而现在,猎人正在家里尝试着堵住风口,两个半途冒出来的朋友和约翰一起,在外面瞎转。约翰很惊讶地发现猎人竟然不对自己有那么大敌意了。
“你知道[一期一会]吗?”驯鹿这样说到,“这是说,两个人在一生中只有一次初次相会,在后边再次遇见也不能够算初次了。”她描述到,这个森林里朋友很少,因为这个地方离火山太远。她指了指很远的地方,约翰从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在远处是一个大山,可以说是大火山,因为它的上面正喷发着一些白亮亮的晶体。约翰惊讶于他刚刚抵达这里时没有发现山的存在,细看,那白亮亮的晶体上好像有彩色的波纹在流动。“那就是[sandstar],神奇吧?”北极熊说到,接着她说,[sandstar]会怎样怎样…约翰和两人在林中走着,他的脑中想要竭尽全力地回想起自己以前听说过的关于加帕里公园的冻化篇里的些许设定。不过他忘记了,在他第一次看到这个冻化篇的时候,他还以为这是个教育科普片,唯一能想到的是里面应该有很多兽耳娘。北极熊用熊爪棒子挥打着旁边稀疏的草。
约翰细细地看向火山,他逐渐发现山顶喷发的东西是静态的,是不会动的,应该是已经结晶了吧。驯鹿说,[sandstar]是很厉害的魔法一样的事物,它和动物融合便可以成为我们这样的[朋友]。约翰听在心里,他的心里有着诸多思考,他认为这样的设定非常有趣,那[sandstar]能和其他东西融合吗,如果是植物的话可以融合吗?他看向火山,问到:森林会一直延伸到火山吗?答案是否定的,或者说是不知道。因为驯鹿和北极熊都说他们没有出过这个森林,他们在森林里一处高地的山坡上住着。
远处传来了北极狼的叫喊,北极狼跑过来说我们回去吃饭吧,并且她邀请两位朋友也来。她说猎人已经做好了饭并且原谅了他们砸门,虽然门没有修好,但是她做了很好吃的自创菜[薯格派]来招待他们。北极熊和驯鹿笑开了花,他们一边往回走一边听着北极狼描述[薯格派]的美味。她说,[薯格派]就是好吃的土豆通过切和炸做成香喷喷的薯格,但是这不过瘾,猎人小姐还要把很多薯格土豆片堆在一起,然后沾上洒了细盐、胡椒粉的面糊,然后再进入油炸工序,这样香酥而体积大,非常oishi(*おいし)。猎人还通过番茄酱、奶油、沙拉酱、黄油、小葱、腌黄瓜各类调味料做成了奶油千岛酱。刚刚出锅的金黄而散发着浓香的薯格派配着白、黄里泛红的奶油千岛酱,真是非常诱人。沾了酱一口下去,外酥里沙,炸土豆的自然喷香蔓延在嘴里,满身都是热烘烘的香气,嘴里配合着奶油千岛酱的甘甜、醇厚而微酸的口味,真是解馋佳品!约翰在旁边,他一边想关于这个世界的心事,又用一只耳朵听着北极的描述,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流口水了。三个兽娘一个人就这样走在暮光下的森林中。
hehejohn:
走到土豆田附近时,香气就已经满溢于天空,配着夕阳下的林中小屋,颇有些作品中的“外婆家”之感。一看到门,北极狼便冲了过去,驯鹿与北极熊也紧跟着追上去,落下了约翰。
若要形容前一层世界,约翰会说是一种漂浮感。约翰觉得自己就像气球一样,随时都会与地面脱离联系,仿佛世界不属于自己,甚至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世界是不稳的,而自己的认知更是不稳的,直到英仙座告诉了他一切,他才仿佛重新立于大地上。
但这一层不同。若说前一层是英仙座抓住了气球的线,在这一层,气球就早已被系在了地上——约翰感到这世界比真的现实更像现实,虽说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尽管在几个小时前还被关在房子里挨饿。
他抬起头,便看到小屋的门口站着猎人。她只是站在那里,没有挥手,但约翰还是跑了起来。
约翰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位猎人,她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都无从得知。但约翰觉得,大概她是没有恶意的。毕竟这里是加帕里公园。
猎人招待着约翰进了小屋。进门便是个说不上宽敞的客厅,壁炉里烧着柴火,驯鹿正靠在壁炉边上凝视着跳跃的火焰。约翰只在港区的一些老建筑里见过壁炉,更别提实际烧着的。但火光照耀下,温暖似乎是从体内而生的。
客厅的中间是个大桌子,上面铺着白布。布很干净,上面还有折痕,看来是不常拿出来用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餐具,碗、勺子之类,北极狼正在给每人的碗里面添汤——酸辣汤。北极熊则已经坐在了椅子上,望着面前的汤。
约翰挑了个座位坐了下来。父亲教他在吃饭时一定要分清主次位,但北极熊似是已经坐在末位上了,他便坐在了边上。猎人从旁边的房间里拿出了一个巨大的派——恰如北极狼所说的,毫无夸大,不过少了一角。但从这缺开的一角中,可以看到层次分明的薯格与酱料,更增了食欲。驯鹿也不知何时落了座,坐在北极熊的另一侧。北极狼给所有人倒完汤后,便坐在了驯鹿边上。
这样一来,就只剩约翰边上的座位了。
但北极狼又起身去了隔壁的房间,回来的时候自然地坐在了约翰边上。猎人给每人的盘子里分上了一块派,千岛酱滴在了盘子上,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分完后,她将帽子挂在了墙边的架子上,便在唯一剩下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那么,请好好享受吧。”猎人说道。
约翰在港区没怎么喝过酸辣汤,他觉得看起来就黏糊糊的,有一种生理上的抵触。说实话这一碗也没多好吃,至少他不太喜欢这种味道,但是在冬日中的温暖,加上聚餐的气氛,让他还是喝了不少,尤其是就着薯格派。吃饭吃到一半,大家互相重新做了自我介绍。猎人也直接大方地说自己曾经是kansen,但是现在打算住在这里了,大家叫她猎人就好,这让约翰很意外。轮到约翰自我介绍时,约翰本也打算说出所有事情,但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
毕竟,这是要当面对三个兽娘说,它们都不过是塔的幻象,不是真的。
约翰不知道说些啥,就说他应当是人类。北极熊问,人类和kansen是相近的种族吗?约翰便说了是。于是北极熊便自豪地向驯鹿炫耀,或许是打了什么赌吧。
约翰忽然想到,在加帕里公园,大概是不会出现两个相同种族的朋友的吧?那同是kansen的英仙座怎么办?
英仙座!
约翰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忘记了这件事,就在自己享受晚餐的时候,英仙座可能正在森林里孤独的挨饿!
他抬起头,才发现北极狼正看着他。
“怎么了,面色突然这么苍白?”
“英仙座!猎人,你找到英仙座了吗?”
“放心吧,早就找到了,但她下午说要去调查周围的情况,还没回来。我给她留了一份薯格派了。”
炊事兵:
在某年某月,人类在大洋中这由四个相邻岛屿组成的群岛上发现了一座喷发着彩色神奇物质的火山。那就是「砂之星-sandstar」。依靠这个火山,这四个岛屿竟然完整地拥有了地球上所有的气候环境特征。这也就是后世中带有传奇色彩的「加帕里公园」所在之地。然而,在一次已不为人所知的灾难与大变劫后,所有人类都不见了踪影。这片森林离远方的火山有不少距离,已经是「加帕里公园」的偏远地区,在森林以及更远处的更冷的地方,人类的设施便很少了。英仙座在空中飞行,但是她却始终感觉自己没有切身地接近远处的大火山。同时,她感到自己的力量正逐渐衰弱。她落了下来,穿过树丛,踩在草地上。她很久没有这么久飞行了,以至于她踩在地上的时候还差点崴了脚。英仙座已经微微冒汗,心情也非常沮丧。她看着逐渐下落的太阳,把整个天空的西边一半染成金色,在远处,那火山上面如同幻彩心智魔方一样的物质,那就是sandstar,她没机会看到也没有机会研究了。她已经明白,那个火山是到不了的,因为设定就是这样吧。在地面,也没有找到这种彩色物质的影子。她开始费解,她不明白这一层塔的想法是什么,这一层塔想要展现的是什么,这一层塔的宗旨是什么。他不明白这个什么公园是什么,她从口袋里拿出小水壶,坐在地上开始饮水。草地上有点扎。也许,在这世界上或是艺术上的展现出来的任何事情都有其目的性,而对于kansen的意志建立出的塔的这一层,也有其包含着那位kansen其本身的元素。这一切仿佛有些无谓的复杂,关于猎人、北极和sandstar。英仙座一时既无法理解、又找不到破局之处。她暗自明白,塔一定会变聪明了,在这一局,通过让人产生崩溃而破局的办法一定是行不通的。英仙座收起水壶,又飞了起来,像个犯了错的回家的孩子往猎人小屋的方向飞了。她感到此时的世界是真实的,不论是身下绵延不断而却不令人恐惧的森林,还是晚风、马上成为落日的天空。风吹着英仙座的粉红色长头发,汗已经干了,身上变得舒爽。她决定到了家中,想办法换掉身上的这套衣服,让自己变得休闲轻松一点。
树鸽派:
约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沙发上,随着最后一丝天光被黑夜舔舐殆尽,他也终于松弛了下来;他看着狼和猎人穿着围裙在水池前洗碗,熊和驯鹿正在客厅玩某种卡片游戏;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更精明一些的北极熊竟然输多赢少。
“我感觉有人在想很失礼的事情。”
“人类朋友,刚刚那一局,你偷看了罢?”
约翰一边疑惑“刚才表现得很明显吗”,一边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他走到客厅,看着牌桌上散落的卡片:“那你们可以教我玩吗?”
“可以。”
“好耶,新朋友要入坑了,但我打赌他肯定打不赢狼姐。”
“无敌的北极狼!”
“无敌的北极狼~”
“你们两个——”声音来自厨房。
约翰大概看了看,大体是挺标准的TCG卡牌,但卡图都来自动物朋友,除了——
“这张卡本来就是这样的吗?”约翰指向一张英雄牌,卡图是正在吃薯格派的猎人,而且强度明显有点不对劲,“为什么只有她有60血?”
“啊,这个是我们DIY的,”驯鹿压低了声音,“是因为猎人姐每次都——”
“你们两个——小心今天晚上睡地板——”声音还是来自厨房,而且听力也太好了吧。
“呃,还是下次再说吧。”
“在这里也能收到拓展包吗?没有新卡加入会不会很无聊。”
“能收到的,狼姐去市场的时候会帮我们看出没出新卡。”
“唉?”市场?塔里还有市场的吗?
“我们还没有去过,每次都是狼姐和猎人去。”
“这样啊——”约翰撸起袖子,他打算试试火冲法。
而约莫在八九点钟,火冲法大概输了7盘的时候,门铃响了。
“啊,我去开门。”约翰倒是没有多想,起身就朝着玄关走去;但居家门的锁有点超越想象,在北极狼喊了好几遍 “向右拧”,门终于发出了带点锈味的“吱呀——”。
“好久不见。”约翰觉得有点尴尬,毕竟他们分开顶多两天。
“那……好久不见。”
约翰向后靠了两步,让英仙座得以进屋——她看起来有些狼狈,不只是散乱而润湿的长发,身上的白色长衣也有些被割破的痕迹。
“没想过要出去这么久,就没穿战斗服。”英仙座也察觉到了约翰的视线,但她还掏出了别的东西,“这个,你落了。”
好眼熟的拐杖。约翰本想说自己不瘸,或者至少还没瘸,但英仙座的眼神制止了他,空气也随之凝固了起来;约翰头一次从身后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视线,有种喘不过气,想要立刻从屋里逃出去的冲动,但幸好只持续了一小会。
约翰松了口气,才发现英仙座早已握住了自己的手,手心的温润让他好过了一些;他接过拐杖,虚浮的步伐让他觉得拄拐真是个好主意,便回头踉踉跄跄地走向沙发,“要吃块巧克力吗?虽然已经吃过饭了。”驯鹿拿出了眼熟的巧克力板。
“要,太感谢了。”约翰接了过来,熟悉的温暖又扩散到了全身,他也才发现身上的衬衫已经被汗湿了;“那我去洗澡了?”英仙座向淋浴房走去,路过客厅时约翰本想起身叫住她,但忽然发现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好犹豫啊。”北极熊的直球发言。
“是不是被甩了啊,好伤心www。”
“没关系,我们会帮你的。”
“不对不对,是已经帮过了。”
啊?什么时候?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拆了一间房?”约翰忽然明白他们要说什么了。
“房间,已经不够了!而且刚刚没有人被罚睡地板!”
汗水,又浸湿了约翰的衬衫。


驯鹿DIY猎人英雄卡实录
但谁有猎人吃薯格派图私我
hehejohn:
通天通天通天代!
在那之后,约翰便大脑放空了——他怀疑是不是世界又变得不稳定了,导致自己的记忆又不连续了。直到浴室里的水声消失了,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连赢了三把,北极熊正在地上翻滚。
“出老千是不行的!”
约翰没有回应北极熊,只是呆呆地站了起来,又坐回了地上。
“你啊,不会在偷听洗澡的声音吧,刚刚一直这么心不在焉?”驯鹿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听女朋友的倒没关系,要是听猎人姐的小心被打哦。”
约翰的大脑仍是一片混沌,但嘴巴擅自动起来否认了。
地板上的北极熊还在叫着:“你都没有认真打!刚刚不算,不算!”而英仙座已经从浴室走了出来。
“我洗好了,下一个谁去?”
北极熊从地上爬了起来,但驯鹿却把她压在了地上。厨房里也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一片寂静。
约翰只是傻盯着英仙座。尽管头发仍是润湿的,但完全一洗之前的狼狈感,而是散发着一股诱人的气息,慵懒地飘扬,轻轻扫在朴素的淡灰色棉质睡衣上,使其尽显高贵。睡衣似乎有一些小,大概是猎人的备用吧,紧紧裹住了英仙座最诱人的几处——约翰赶紧移开了眼睛。
“那就让约翰去吧?”驯鹿一边压制住北极熊,一边发出咯咯的笑声。
“我?我就不用了,一两天不洗澡也没事的,况且我也没有换洗的衣物。”约翰似是清醒了一些。
“没事的,我家里应该有一些男性用的衣物。”不知何时出现的猎人说,“我已经帮你拿好了,放在浴室的凳子边上了。”
等到约翰的神智彻底清醒,他发现自己已经抱着衣服站在浴室里了。浴室不是很大,只有两个凳子,一个洗手台。还有两个大水桶,都大概能容一个人坐下去,一个盖着盖子,另一个则生动地冒着热气。
他这才想到林中小屋大概是没有自来水和燃气热水器的,他在屋外也没有看到太阳能。他试着摸了摸桶壁,还十分温热。这看来至少比港区宿舍的浴室要好,甚至能说别有一番风味,空气中还有一股潮湿木头特有的气味,和英仙座的香气。
“如果水不热了,就从盖着盖子的桶里面舀一点。小心烫着了。”门外传来的北极狼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才让他稍稍感觉自己站在浴室里闻气味的行为有些变态了。
“别用太多了,我们后面还要用呢!”外面还传来了驯鹿和北极熊的声音,“也别把水弄脏了!”
约翰看着水陷入了沉思。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都想了些什么,大概是不适合过审的内容吧。但他终究只是约翰,他决定还是不要玷污这桶神圣的水了。
他从边上的桶里面舀起了一勺子,就往自己的背上浇。
“啊!!!!!”
野兽的叫声响彻了整个小屋。
“是健康的朋友们睡觉的时间了。”猎人正收拾着客厅里的壁炉,“有三张床,你们打算怎么分?”
约翰正穿着猎人提供的男式睡衣,看起来像和英仙座的是捆绑售卖的。但他没时间思考为什么猎人会多买这么一件衣服,因为他的背尽管英仙座处理过了,还是火辣辣地疼,眼前还有北极熊一直吵着再来一局。
“我还要再来一局。。”北极熊拖长了句尾。
“我要和北极熊睡!”驯鹿说着便拖起了北极熊的脚。
“我睡沙发就行了。”客厅里的皮质弹簧沙发在整个小屋里显得格格不入,比起房里纯木制的床可能还要舒服一些吧。约翰如是安慰自己。
“额,但这张沙发也算在三张床里,”北极狼从一间房里抱着一床被褥出来了,小声地凑近了约翰的耳朵,“而且猎人很喜欢在这张沙发床上睡。
约翰只好看着她展开了沙发,组成了一张小床。
“约翰和我睡吧。”英仙座似乎已经收好了她随身携带的急救包。约翰看到她的脸似是比刚从浴室出来时,或是看到他倒在浴室里的时候还红一些,但当她的目光移过来时,还是转开了头。
“你们就去最里面那间睡吧,”猎人把剩下的几根通红的木头互相排开,“我和北极狼睡在客厅就行。”
北极狼轻轻摇起了尾巴。
约翰感到英仙座抓住了他的手。
“那我们走吧。”
约翰并没有听出话中的颤抖,但他仍迈出了脚步。
背后传来了驯鹿和北极熊的叫声和嘘声,以及紧接着的猎人的训斥声。
面前是莫名奇妙急速展开的玫瑰色未来。
约翰并不太记得房间的布局了,只记得大概挺小的,床头柜上有个小油灯。他一进门就赶紧躺在了床上,紧接着又疼得翻了过去,改成趴着——当然是穿着衣服。还没等这股疼劲缓过来,灯就被熄灭了。
约翰能感觉到英仙座躺到了边上。床垫很硬,几乎可以说是如同没有,约翰甚至可以感到床板的振动。毕竟是林中小屋,约翰想,怪不得猎人会选择睡在沙发上。该说是幸好吗,床还是很大的,约翰只能闻到英仙座的气味,微微感到她辐射出的温暖罢了。
但约翰还是感到自己顶到了床垫。
他赶紧把思绪限定在了自己的背上。
没错,我只能感到刺骨的疼痛。
这么一想,仿佛背真的又疼了许多。约翰后悔了,痛苦没有转移,只是变成了身心二重的煎熬,或说是身性更好一些。他想,这一切来的毫无逻辑,他就像是后宫肉番的男主。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他们大概三天前才久别重逢,到现在话还不知道有没有说满一百句。虽说爱情总来的猝不及防,但是那不是不会出现在现实之中的吗?况且自己只是这么一个无能的家伙……难道说是吊桥效应?因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中唯一的男性?或是在外面探索实在是太累太孤单了?不行,不是真爱的话……又该怎么拒绝呢……我自身又如何呢?要问我对英仙座有没有好感的话,当然是有的,可是那是爱吗?我又能给她带来什么吗?明明现在看来自己只是个完完全全的累赘?不对,从前提开始就错了,英仙座并没有对我表示什么吧?只是邀请我一起睡罢了,是无奈之举吧?没错!她只是不想给猎人添麻烦,又不想让作为伤员的我睡地板!那只不过是护士天性或是温柔的性格使然,我绝对不是特别的那一——
约翰感到英仙座靠了过来。热量逐渐靠近了,床稍稍地震动,以极快地速度传导进入了约翰的身体,让他也随之共振。他感到被子被撑开了一点点,冷风吹进来,稍稍冷却了像是要烧起来的背。他感到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混乱。他感到热气从耳朵里进来,在鼓膜上跳动,没有经过听骨链就直接到了脑子里,在颅腔回响!
“如果趴着不舒服的话,躺着也没事的,烫伤不是很严重,只要不乱动就不会疼的。止痛药也应该快起效了。”
约翰瞬间感到自己的心脏停了一下,血爆了出来。他突然就感到了身上的热气在蒸发,空气似乎变得潮湿了许多。
“但你先这么趴着。”约翰感觉这声音如同从自己体内发出来的一般,尽管微细如窗外的雪花落下,但又清楚得映在心里。
“我觉得猎人应该不会偷听,但保险起见,还是先这样吧,你就忍一忍。”
忍一忍。
呵,忍一忍
忍一忍!!!
约翰知道,接下来的话自己是听不下去了。他的脑中已经提前进入了贤者模式,只剩下了“愚蠢”二字。
“你觉得这一层是什么情况?”
很可惜的是,他还是不得不动用他那空白的脑袋回应。
“幸福快乐的加帕里公园。”
“我是说,为什么这一层会存在?按理来说,塔是在欺骗关在里面的kansen,让她们呆在塔里吧?我本来觉得这一层就是在关猎人。”
英仙座轻轻喘了口气。
果然是我想多了,怎么可能真的出现这种展开。
“猎人是确实在失踪者名单上的,我也觉得总有一天会在塔里见到她。但是她实在太异常了。”
呵,为什么我会想这么多呢?
“尽管她还记得我,但是却欺骗了我,还对我进行了攻击。虽说是我先进攻的。”
为什么能如此自作多情呢?
“但那身手不像是模拟出来的。这层世界和之前那层挺像的,并没有很高的算力。”
英仙座不得不这么做,一定很痛苦吧?
“我向外走了很远,世界在一定范围外就只是重复的树林了。这种程度的算力应当不足以模拟猎人的身手,更何况她的行动模式。”
说不定她只是强忍着恶心。
“就是说,我觉得猎人是被骗了,被这个假的世界。”
就算现在也是如此吧,不得不趴在这么恶心的我的耳边说话。
“但要做的事情是不变的,就是找办法毁了这一层。可以确定这一层是以猎人为中心的,没有王牌kansen的痕迹。”
“不行。”约翰忽然小声地说。
不行,我不能这么看低自己,英仙座这么温柔,是不可能讨厌我的。一定是有了一定好感度,才会……
“为什么不行?”
“没什么,没什么。”
“算了。总之关于这一办法我暂时有个计划。”
约翰强打起精神,但脑子并不听使唤。
“你知道那三个兽娘是什么情况吗?”
没错,我一定也是喜欢英仙座的吧?绝不可能是单纯的色欲。
“她们全是这种种族,我觉得是和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有关的。”
只要我不再犯蠢的话,一定可以的。
“虽然目前在这一层,塔的意志还没有出手阻挠,但我觉得这一办法大概可行。”
“啊?”约翰这才发现谈话似乎已经进入了很深入的内容,但自己完全没有听。
约翰感到英仙座远离了他,但自己的头被按进了枕头里。英仙座的手柔软又暖和……
“好黑啊……”
“小心点啊,你的夜视力太差了啦。”
“还不是你说听到了色色的声音要来看看,这不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吗?”
“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呜啊,不会吧……”
尽管她们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在寂静的小屋之中仍然很明显。
“快跑啊!”
随后便传来了摔倒的声音。
英仙座的手松开了,但约翰仍然憋着气。
“先不说了,赶紧睡吧。”
树鸽派:
“梦见和猎人小姐接吻了。”
北极狼猛地惊醒,抓了抓自己的耳朵,复杂的情绪在胸口萦绕了好一阵子。梦里并没有猎人小姐嘴唇的触感,只有为斜阳让开光路的针叶林、承受着二人体重的躺椅和微妙的漂浮感。
空气中弥散着挂钟的滴答声,从荧光上能看出才凌晨三点;北极狼打算先去喝杯水,温润一下在梦境中温润过的嘴唇——但身后的尾巴被猎人小姐搂在怀里,在床上显然是不会有水飞过来的。
“算了,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北极狼伸了伸手,厨房的冰箱微微地开了一条小缝,一杯牛奶从里面飘了出来,飞到了床边——沿途撒了三分之一。
“怎么,还是没忍住?”阴影中传来了有些戏谑的声音。
“哇,三点多了还不睡?那我每天精力不足你是不是背一半锅。”北极熊从房间另一边走来,“所以呢,那边没看到,这边看到瑟瑟场景了吗?”
“没有,我感觉我来的时候已经结束了。”
“你们能不能健康生活,绿色……呀!”北极狼忽然感到尾巴被一下子握住了,但猎人小姐理应是听不见的;她扭过头,猎人小姐的胸脯开始急促地起伏,面部有些扭曲,汗水也从额头上渗出,和眼角的泪一同滑下——应该是被噩梦缠住了。
北极狼伸手想把猎人摇醒,但驯鹿拽住那只手摇了摇头,北极熊也盘腿坐下,伸手牵住了驯鹿。“你们……”北极狼突然反应过来了,“好,我这就去。”
北极狼躺下了身子,一只手牵着驯鹿,另一只手牵着猎人。
“那边明明不需要的,她都拽着你的尾巴了。”
“别吵别吵,这里很关键。”北极狼整理了一下思绪,“Link Start!
猎人捂住自己战损的右臂,从贯穿的情况来看肯定是不能开枪了——但完全没有关系:手臂受伤之前,路德维希就已经被打落,掉在了很深很深,猎人不想往下看的地方。
(*子弹声、闷哼)
对方是谁?沉默的黑面具展开了厚实的心之壁,但依旧在贪婪地摄取有关自己的信息;刚刚那枪虽然没打中,但很明显是冲着掩体背后的自己来的,猎人都要听见面具背后的“啧”声了。
(*子弹声)
子弹贯穿了猎人几米之前的墙壁,但预判量显然有些太过了——难道是个新手?猎人从不抱这种无畏的期待,对方可是精准地击碎路德维希的瞄准镜的顶尖人物,那答案只会有一个了。
她在愚弄我。
她在愚弄我,她在愚弄我!
猎人很久没有感到这种愤恨了,H级驱逐舰的顶流,勇敢手下最优秀的狙击者,以闪电之势拿下路德维希的使用权,一直都以高傲的姿态玩弄猎物的猎人,要求对面的狙击手,立刻改正!
猎人收紧自己的情绪,她还没有使用应急战备,只要能够找到足够的情报,生死权永远都在自己这边,而最要紧的,就是这人究竟在哪里。
自己目前正在大片的废墟与烂尾楼之中,看起来就很不像“海军”应该在的地方,但作为狙击手,巷战也是必修课;可对手对巷战的精通显然比猎人更甚,猎人却除了她在西边什么也不清楚,可以说是最差最恶的现状了。
(*子弹声)
又来了,又是在自己几米之前的地方,但不一样的是弹孔正在腐蚀,向外扩散,化成灰烬,彻底点燃了猎人。
路德维希,她捡走了深渊之下的路德维希!路德维希是我的!
猎人露出了凶狠的笑容,路德维希确实是她的,遗留在深渊可不意味着无法找回;被素人捡走也不意味着路德维希就会顺从,皇家和北联的合作产物可不是随便什么人物都能驾驭的。
默数三秒,南边的高楼上就传来了波频;竟然是在南边,猎人感到自己昏了头,但她打开应急战备抽出五张,落下通讯机不管,就捏碎了第一张。
“The Moon”

月光流转,猎人便置身刚刚辨认出的高楼里,但对面也一定看到了月光,所以行动要快。
“The Chariot”

猎人向顶楼奔去,钢筋和混凝土的气味令她有些难以呼吸,总有一天,她要炸掉世界上所有的烂尾楼。
“Chaos Card”

这是猎人所接触的第一张TCG,也是她唯一会用的一张:丢出去!接触天台大门的一瞬间,门就被混沌卡击碎成了齑粉;猎人看到了对面的通讯设备和架起的路德维希,还有在天台正中等待猎人的面具人——黑黄色的舰装与面具,与猎人差不多的身高,放弃了狙击枪,转而使用佩剑的敌方Kansen。
就是你?就是你?!
趁着Chariot还没有结束,猎人捏碎了又一张。
“The Sun”

光芒四起,猎人闭上眼睛,凭记忆击向混沌卡,令它巧妙地滑出弧线朝面具人飞去;猎人自己则向着天台对面冲锋:等到暂失视力的敌方慌忙地躲开混沌卡,猎人就要用最后一击给对面吹唢呐;而算好时机一睁开双眼,一支刺剑就穿透了猎人的膝关节,冲击力把她钉到墙上,又重重地摔了下来。
猎人看着混沌卡被佩剑撕碎,看着面具人扭头用目光抓住了自己,不禁感到事情总是这样不讲道理。
“Emergency Call”

月光的影子把猎人送到了面具人身后,她死死地抱住了面具人的腿,一道天光开始在头顶聚集。
“什么?”
猎人呆住了,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面具边缘露出的,确是勇敢的金发,她想起了几分钟前表现怪异的路德维希和当年的不辞而别,想起了勇敢给自己亲手戴上的勋章和“那位”的嘱托,但手上的气力又大了几分。
“去死!!!”
“Emergency Call”
“什么?!!”
怎么会!猎人猛地回头,天台的那一端,北极狼捏碎了另一张紧急呼唤,猎人头上的天光正缓缓地转移到那边,她根本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这里会有北极狼,便感到世界把她踢了出去;她在沙发床上醒来,大口地呼吸着没有灰尘的空气,看着滴答作响的时钟指向凌晨四点。
好久没有梦到那一天了,或许是英仙座她们的到来,让那一天又涌回了脑海,在深夜狠狠地捅了自己一刀。
(*啪嗒)
是眼泪,眼泪正从眼眶涌出,滴在被子上,而一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在那一天,或者在至今的梦里,可从来都没有北极狼出现,故事一遍一遍地从失去路德维希开始,在紧急呼唤结束,天光带走自己的意识,然后在床上苏醒——为什么北极狼会在梦里?
猎人一边啜泣着,一边看向旁边的北极狼,北极狼正带着有些愧疚,有些疑惑的眼神看向自己。
“北极狼——”猎人扑向北极狼那边,“为什么,勇敢,为什么她要……”
“对不起,猎人小姐,对不起……”
北极狼不知道说些什么,她感觉自己做了件很不好的事情,她应该像往常一样摇醒猎人小姐。
“所以呢?我们为什么要怂恿狼姐下潜?”
“几方面吧,第一个好处你马上就能看着了。”驯鹿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什么好……哦!!!这就是瑟瑟的事情!大人的亲亲!”
“但我感觉没有下文,她们两个应该顶多就到这里了。”
“好可惜。”
“得了,我们也回去睡吧,扛那一发天光好累的。”
“我也想亲亲。”
“不要。”
“唉~”
英仙座站在屋顶,看着远处的天空宛若撕裂的伤疤,裂痕后的虚空中,若隐若无的有些什么;她不禁想起白天费尽气力才打开的小小小缝,还有那好不容易才塞进来的拐杖,陷入了沉思。
约翰站在窗前,看着一片漆黑的夜晚和雪地,玻璃窗的倒影映出了空无一人的床,他挠了挠头,又狠狠地锤了一下墙。
“唔~”
这就是猎人小姐的嘴唇,好甜。
“小姐……我会保护小姐的。”北极狼主动把尾巴送给猎人。
“嗯。”亚麻色的头发铺在枕头上,希望猎人小姐还能有个好梦。
没有一人,在第二天中午以前起床。
hehejohn:
约翰是被摇醒的。
已经明显不早了,窗外的阳光把被子晒得温热。依据太阳的位置,大概已经快下午1点了。
“背还疼吗?”约翰转头,发现英仙座穿着那一套护士服正站在床边。
自己睡懒觉的样子一定很憨吧。
“没什么感觉了,”约翰回答道,“大概是好了吧。”
“那就赶快起来吧,猎人有话要说。”
有话要说?有什么话……
约翰忽然想起了昨晚的事。英仙座似乎是说了什么有什么办法,但既然是猎人主动提出要谈话,说不定是有些别的什么事。
“额,那你先去吧,我去厕所洗漱一下,马上就来。”
“好,就在客厅,我先去了。”
看到英仙座离开了房间,约翰才赶忙站起来,冲向了厕所。
“猎人姐,你们要谈什么啊?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吗?”
“我们也可以一起吗?”
“不行,这是很重要的正事。你们两个出去玩吧。”
“欸,小气。”
“不准在门外面偷听哦。”
“明明猎人小姐也知道就算这么说了,她们还是会偷听的。”北极狼从桌旁站起来,“我带她们出去逛逛吧。”
但猎人抓住了北极狼的手。
“不,你要留下来。”猎人轻轻一拉,北极狼便被她拥入怀中。
英仙座悄悄地走回了卧室。
约翰到时,客厅正处于完全的沉默之中。北极狼和猎人坐在了餐桌靠门的一侧,而英仙座和剩下的一个空位自然在对面。
真是简单易懂的划分。
尽管约翰并不适应这种严肃的环境,现如今的他总觉得自己已经焕然一新了,便坦荡荡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正对面便是窗户,能看到北极熊和驯鹿正在土豆田里面乱跑。
这真的没事吗?
尽管约翰想这么说,但这看来不是那个气氛。
“来谈一下,你们究竟是来干嘛的吧。”猎人似乎刻意压低了语调,却透出了掩饰不了的疲惫。
昨晚发生了什么?
约翰不由地望向了英仙座,却发现英仙座也正看着他,便急忙收回了目光,改为注视前方,却又不敢盯着对面的北极狼。他顿时就觉得,自己应当说些什么,但还没开口,就感到英仙座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我想知道,猎人你还记得多少。”
“用问题来回答问题,谈话可是进行不下去的。”猎人顿了一下,但还是没有说下去。
“我给大家泡一点红茶吧。”北极狼突然站了起来,可猎人仍然抓着她的手。
“约翰,你去吧。”英仙座说着,把自己的手放到了桌上。
“抱歉,谢谢。茶叶就在厨房的架子上,一进门就能看得到。”北极狼握住了猎人的手,坐了下来。
尽管约翰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还是乖乖去了厨房。比起其他房间,厨房可以说相当大了,但仍然十分整洁。大捆的柴火竖在墙边,靠着一个突出墙面的球形灶台,看起来有点像港区披萨店里的炉子。想必昨天的薯格派也是靠着这做出来的吧。
“我们之间,不应当互相防备的。”约翰听到英仙座叹了口气,“这里是你的主场,要建立对等的谈话关系,从道义上也应当是你先提供信息吧。”
“那确实是我欠考虑了。”
在炉子的侧边摆着大量的厨具,厨具的顶上便是北极狼所说的架子了。架子上摆着好几种茶叶,大部分都拆了封。约翰并不懂茶叶,就随便拿了一个,又从桌上取了热水壶,便走回了客厅。
“我就直说了,我都记得,无论是舰队的事,还是大决战的事。尽管我不记得我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但我在这个世界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所有想要破坏这个归宿的人,我都不会饶恕的。”
约翰隐隐约约想起昨晚的对话。
难道真的被猎人听到了?
“这就好说了。”英仙座似乎也不想示弱,稍稍提高了音高,“我是来执行任务的,目的只是要找到一切的根源,那位王牌kansen而已。”
“茶我来泡吧,你坐着就好。”北极狼接过茶叶和水壶,小声地对约翰说。
约翰的心中莫名升起了一股感动,或许是局外人之间的共情吧。
猎人像是松了一口气,语速降了下来。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王牌kansen,至少我到现在也没有见到过。”
“你还记得吗?舰队里的王牌是谁?”英仙座站了起来。
“不,”猎人稍作思考,“不记得了。但这个世界里只有朋友。”
“你知道这个世界是假的吗?只是那位王牌kansen所虚构的?”就连约翰也感到了英仙座有些咄咄逼人。他看到正在泡茶的北极狼像是被吓到了,稍稍抖了一点开水到桌上。
“知道,我当然知道。”猎人接过了北极狼递过去的茶,水面泛起了不规律的波纹。“但那又如何?这里已经是我的归宿了。”
“那好,”英仙座坐了下来,“那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既然王牌kansen不在这一层,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只是寻找一个办法离开这一层。”
“好,我会尽力协助你们的。”
“但这真的可以吗?”连约翰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何来的勇气出声,“知道自己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还沉浸其中,难道不只是对现实的逃避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连约翰自己都不知道吧。他望向了北极狼,忽然感到了自己十分失礼。这是直接否定了北极狼的存在了吧?
北极狼把一杯茶递给了约翰,最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往里面加了些牛奶与糖。奶在茶里翻滚。
炊事兵:
猎人在港区的时候一直都不是聚光灯下的那种kansen,比起成绩优异而有天赋的英仙座,猎人更像是一个看似文静的、平平常常的一个女孩。她在心里其实是有些反感港区、学院的生活的,也许是因为陈旧的领导、并不丰富多彩的生活、司令部的官老爷等等。在日常生活中,猎人并没有对于课业和学习太上心,只是做到差不多的境地,把时间放在了打猎和宅在宿舍看动画上。那一年《动物朋友》开播,就是她喜欢上“加帕里公园”的契机。港区的现实,也就像是我们生活的现实,在那样的学校,也会有并不美好的事发生,也会有并不完美的人际,也会有诸多带来伤感和孤寂的情况。也就是在喜欢上《动物朋友》这个企划之后,猎人逐渐放弃了打猎。在港区,倒是有几个kansen也喜欢《动物朋友》,如长岛等等,但是受到幻想世界“加帕里公园”触动最大的,只能是猎人。有时候,猎人梦到加帕里公园的绮丽景色,那里的朋友们,那里的生活,总是在醒来之后惊讶于自己梦中的想象力。
猎人与北极狼在小屋外吹着风。猎人转过了头,看向北极狼,她看到北极狼长长的睫毛,白毛头发,以及澄黄色的眼睛。北极狼看起来很局促,略带慌张。
“他们说你和这一切都是假的。”猎人开口、猎人的头发是棕色的,并且饱和度并不高,就显出一种“森系”的美,猎人是适合森林的。
但是北极狼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是真的还是假的呢?难道说我在这里描述北极狼的心理活动,那就证明北极狼是有心智的吗?但是,即使是现实生活中的你,又有啥权利说谁是“真的”、“假的”,用你自创的某个理论成事呢。猎人讨厌英仙座的这个说法。猎人知道“塔”、猎人也知道她自己所在的地方。猎人还知道塔并不只是那一串串代码和贴图模拟的世界。当考虑到自己是否会永久永久地和北极狼在这里定居下去时,猎人虽然感到不适,但是她并不能离开北极狼,她也不知道怎么离开北极狼了。就像是一个无限推迟的考试,猎人往往不细心地思考了。
树鸽派:
“啊,这么快就回来了?”
驯鹿和北极熊脱掉厚实的雪地靴,从玄关伸头往屋里看:猎人正在阳台的摇摇椅上休息,旁边的小方桌上放着一本《逻辑哲学论》;北极狼则在晾衣服:动物朋友们的毛皮服装内混进了几件战斗服和一件Polo衫。
“今天是什么?去打雪仗了吗?”猎人小姐前后晃了晃,摇摇椅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
“哦,你往东边看看,我们堆了新朋友的雪人!”驯鹿扑到沙发上,“带翅膀的朋友是我做的,旁边那个是北极熊的。”
猎人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日暮的斜阳有些晃眼,但也铺在了远处的雪人身上:纯白的英仙座摆出了冲刺的架势,身后的羽翼也蓄力一般弯曲,令她想起了前天的Talaria,不禁打了个寒颤;相比之下,旁边的雪人则朴素得多:除了脸上的眼镜标榜着约翰的身份,看起来甚至更像港区的蜜雪冰城。
“不是,那个真的是人能做得出来的吗?”猎人眯起眼细看,英仙座背后是一簇一簇鲜活的羽毛,“与身体连接的翅根也太细了吧?怎么撑起来的?”
“哼哼,兼具智慧与美貌的驯鹿自有办法。”
“智慧啥啊,她用了扫描。”北极熊转到私人聊天。
“就差拍给罗大师建模了是吧?”北极狼抱出一床被单,冬日的暖阳也算难得的好天气了。
“罗大师又不认识我。相比这个,狼姐你们是在掩饰什么?”
北极狼想起了几分钟前听到开门声的慌乱,但她还是问了:“掩……掩饰什么?”
“阳台那里,有,奇妙的气味;而且你们刚刚太不自然了。”
“?……哦!我也闻到了!你们用了……”
“不可以!”
北极狼大声地喊了出来,非常大声,空气中弥漫着猎人小姐的疑惑和驯鹿的嗤笑。
“呃,我去倒水。”北极狼想要逃走,但驯鹿把她拽住了。
“别,打牌,我已经琢磨明白新DLC了,瞎子就是版本陷阱,狗都不玩。”但她又切到了私人聊天,“我想听恋爱故事。”
“啊?什么恋爱故事?”
“你们的,从最开始讲起。”
“最开始是…从哪里?从任务开始?”
“那段听过了,我想——”
驯鹿把猎人小姐从阳台拖过来观战,“哎呀,多学一学嘛,TCG上手之后都不难的。”
“我想从你们第一次遇见开始听。”
“这也太卑鄙了,你就这么想赢吗?”
但北极熊坐进了最后一方,正对着猎人,左手边是驯鹿,右手边是北极狼。
“DUEL!”
“哈啊,哈啊……”
究竟过去多久了呢?没有补给的昏迷只能支撑三天,但猎人总有与世长眠而再醒的虚浮感。
(*鸟叫声)
是渡鸦。
谈不上喜欢,但猎人也并不讨厌鸟类,意识渐渐地回到了猎人体内,身下的草坪也一点一点地刺激着没被战斗服包裹的皮肤;与其说猎人的恍惚感正逐渐消散,不如说世界的虚伪性正慢慢地沉淀、转换成了真实。
“早了。”
“我也觉得。”北极狼表示赞同,“但我忍不住,残片送到我这里都半年了,再不解析出来我就要疯了。”
“原则上来讲,我并不应当对你的恋情抱有什么偏见,倒不如说这也是我们乐于看到的,但是……”她欲言又止,“算了,没什么但是,你加油吧。”
“那现在怎么办?我应该怎么进场?”
“啊?你问我?我也没谈过恋爱唉!而且你不是冻蔓角色吗?你的原型是怎么出场的?”
“这……冻蔓里没有我!我是动物王国的!从卡池出来的!”北极狼急了。
“我不管,我先走了。”
“别!”北极狼伸手抓向她的兜帽后沿,但扑了个空,被她灵活地闪进了裂缝内:“记得关门!”
好吧,入职培训就这么结束了……
北极狼有些无所适从,培训期间她就没怎么听,手中的路德维希也完全不知道怎么交给猎人小姐——倒不如说连怎么出场,怎么接触猎人小姐都毫无头绪。
但总之应该关门了,北极狼掏出了她留下的小笔记本,翻找了一会。
“基本语法……逻辑命令……函数库……啊,有了。”
花费的能量并不多,但还是小心一些为妙,等到星之砂体系做完就可以肆意挥霍了。
“呼——唉?!”
北极狼脚下一个趔趄——不对,不是趔趄,一只胳膊缠上了她的颈部,借着脚下使的力把她向后绊:
“你是谁?为什么手上拿着路德维希?”
……
“我的天,你都不开扫描的吗?”
“忘了……但是
我叫杀了。”北极狼用小熊猫把“驯鹿”又拿回手里。
“呃啊!!!!!”驯鹿把胳膊肘撑在桌子上挠头,“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北极狼叫杀了?我没看懂。”
“啊,你看那张小熊猫,可以把另一张动物朋友拿回手牌。”专业解说北极熊开始照顾新手的游戏体验了。
“哦!“驯鹿”有冲锋,拍下去就能打人是吗?”
“是的,用“驯鹿”打驯鹿,”北极熊笑了,“而且根据提交的牌表,驯鹿的卡组里没有任何一张能救她的牌了,所以其实现在她就死了,只是还要等下个回合才埋。”
“哦~好厉害。”猎人其实没太想明白,但既然是北极狼打出来的操作,很厉害就对了。
“我去冲杯奶茶,你们喝不喝?”
“我要原味的。”
“我要香芋。
然后呢?被发现拿着路德维希岂不是最差的发展?”
“嗯,并没有,当天晚上其实就在一张床上了。”
“哈?为什么?”
“我以前很猛的。”
“我不信。”
驯鹿真的不信,现在这个亲亲都脸红的北极狼当初一天就拿下猎人小姐?
“你不信以后去问猎人小姐。”
“没有以后,我现在就问,
猎——”
暮光从阳台照过来,猎人小姐的脸红扑扑的,就像驯鹿从很久之前就想看的可爱女生形态;但这不对劲,驯鹿的大脑开始轰鸣,和北极熊交流了慌乱的眼神。
“是真的。”
感谢热心群友Unicorn赞助的“猎人和北极狼被捉奸图”

Hehejohn:
约翰和英仙座坐在土豆田后面的木头堆上。为了防止木头受潮,上面盖了一层布。但下完雪后没有清理,今天的太阳又格外的好,使得布已经吸满了雪水。好在下面的木头还是干的,两人掀开了布,坐在了木头上。
坐在柴堆上,可以远远地看见北极狼和猎人在屋外说话。北极熊和驯鹿则早就不知跑哪去了。
约翰不知道这次交涉算不算成功。或许如果自己没有说那最后一句话,就可以算是成功了吧?明明自己什么也不了解,就硬是掺和,实在是太失败了。那之后,没有一个人说话。在沉默了一段时间后,英仙座一口喝完了茶,便带着约翰来到这里。
约翰觉得很饿。已经可以说是下午了,太阳很烈,晒在身上很暖,甚至有些发烫。但晒不到的地方却又冷得让人难受,偶尔还会吹来一阵寒风。他看向英仙座,kansen应该不会觉得那么冷吧?这寒冷冷得真实。
到底什么是真实呢?约翰也曾有一段拘泥于缸中之脑的时间,但他早已在生存面前放弃了哲学的思辨。而现如今,这些问题却突然活了。他时常感到,来到塔里的生活,既假的像是浮在空中,又无可比拟的真实。他知道这里不是原先的那个世界,但这个世界难道不也是世界的一部分吗?两者之间又有何区别呢?
约翰从未觉得kansen的存在很奇怪,或许是因为从小接触的缘故吧。但动物朋友又有何不同呢?如果在现实世界中有动物朋友们,自己是不是也就能接受呢?
“猎人一直在塔里,她怎么知道这个世界是被建构出来的呢?”英仙座忽然问道。
约翰没有回答。
“或许是在虚张声势,只是顺着我的话敷衍我。很简单就能意识到这个世界是假的,但当意识到自己处在一个假的世界中时,为什么不想回到原先的世界呢?”
英仙座的生活应该是很充实的吧?约翰想。他时常感到,生活太过无趣,也时常幻想异世界穿越之类的剧情。只有生活充实的人,才会对这个世界没有一丝丝留念吧。
“可能是有什么留下来的理由吧?”
“没错。她或许是在逃避什么,因而不想回到现实。或者是被这个虚假的世界所迷惑。但我觉得,她一定是在有一定了解的基础上,才能做出‘留在这里’这样的决策。一直在塔里的猎人,是不可能理解塔的全貌的。但当我提及‘层’等一些概念时,她没有任何的疑惑。”
“但如你所说,也可能只是虚张声势吧?”
“可能性不大,至少我觉得猎人不可能放过这么一个了解这个世界的机会,就算她打算留在塔里。所以她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塔的结构,甚至比我们还要清楚。”
英仙座抬头望向了天空。约翰顺着她的目光。天是淡蓝的,连一丝云朵都不存在,是纯粹的“无”。
“那边的天空,仔细看可以发现有裂痕。”
约翰才发现,似乎确实有隐隐约约一些暗灰色的不规则形状。
“昨晚忽然出现的,但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了。”英仙座把头转了过来,“你还记得我们通过失控炸了之前那一层吗?”
约翰当听到昨晚二字时,还是不自觉地心跳加速了。他点了点头。如果发出声来,一定又会是奇怪的音调吧。
“这一层世界要稳定得多,到现在我也几乎没有感到世界的波动,除了昨天晚上。”
难道是因为我心情过于激动了。约翰不禁想到。
“在感到波动后,那个裂缝就出现在了空中。那时还很明显,几乎有月亮那么大。”
看来不是了,约翰稍稍感到有些害臊。
“我在想,这究竟意味着什么?难道说这一层的算力远高于上一层?但应该不是的。之前说过,这层的算力应当并不很高,甚至可能还不如上一层。因此我觉得,这一层大概是有独立的管理者的,而不是纯靠着塔的自律运作。是它维持了塔的稳定。”
“是说,猎人小姐实际上是塔的管理者?”
“有可能,但也有可能是北极狼或其他那几个。”英仙座重新望向小屋,那两人已经不见了。“总之,猎人一定还有秘密没有跟我们讲。如果她们是塔那一边的,那我们也没必要客气了。”
约翰打了个寒战。
炊事兵:
很多人们总是没有目标地活着。在小的时候,人们总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而总是懵懵懂懂地向着自己认为好和舒服的事情行动。北极狼这样想着。也许是经历和知识都见长,人们在更大些时候才能逐渐形成自己的目标、自己的喜恶、决定自己人生的意义。也许是这样的时候了。北极狼问着自己,自己所在的意义和去向是什么呢?身为[朋友],似乎自己不需要考虑这样的事情,或者是在[加帕里公园]的世界里,这样的事情自动地消失了。北极狼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情,感受到自己的思考,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被说成虚构的人物,仿佛是自己小学时候画的画被老师说是垃圾一样伤人。在这个公园的朋友们,只是或是诗意或是神经质地栖居着,这也许只表现成为一种永恒的状态,不过“约翰”与“英仙座”两个来客,破坏这样的状态也许是他们的命运。
北极狼站了起来。她发觉到自己生气了。猎人还在后边的圆木堆上坐着。北极狼的眉毛皱起,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不解。此地是什么地方?这是[加帕里公园]吗,那加帕里公园又是什么东西呢?对于所谓的“砂之星”,它催化动物成朋友的功能,北极狼再熟悉不过了。但是这个地方是什么,它的内核是什么,它的“意义”是什么呢?北极狼看了看自己的手,戴着手套的手,这手中的世界,是否只是像童稚一样懵懂,没有方向,就像迷失了来路和归程的自己呢?她不知道“朋友”是怎样的,她不知道这个公园对于她所在的“塔”以外的世界代表什么,事实上,她也并不知道猎人小姐为什么喜欢这个森林里面孩子气的朋友们与自己。她还知道,她在的世界里只有这无边的森林与陈旧荒废的一些公共设施——这样,就是[加帕里公园]吗?她唯一知道的,只是自己爱着的猎人小姐与所珍视的这片森林而已。这份对于“世界”的不满,又在北极狼的心中转化为伤痛与不甘。她知道,自己与猎人小姐的关系是不稳定的,她的整个生命也是不稳定的。
猎人开口了,她说:“北极狼。”她停顿了一下,“我们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吗?”北极狼在前面,她的思绪被自己的心上人拽了回来。下午可能是三四点,太阳的光逐渐衰减。在屋子里的约翰也经过了一小时无用的纠结,睡起了午觉。
树鸽派:
“唉——”
约翰无意识地叹气,他觉得事情之所以发展成现在的困境,一定有他早上那句话的过错——虽然不会被历史老师归咎成“根本原因”,但说成“直接原因”或“导火索”应不为过。
朦胧的薄雾正在夕阳下起伏,心怀迥异的她们也一定正被蒙尘,约翰感觉事情不会向乐观的方向发展。他有些想逃了,逃离犯下的过错,逃离同床异梦的她们,逃离无所作为的自己;约翰也并不想回港区,而是逃回遥远的故乡,去见母亲——如果是母亲的话一定有办法的,她会原谅我的过错,原谅四分五裂的众人,用腕力和果敢心找出令所有人都幸福的虹色之桥——但那是母亲,而不是我。
英仙座说完那句没必要客气就自顾自地离开了,或许是去探查;约翰则被叫去了小屋另一边的白桦林,在一块形状方便的石头上休息。
“?”树上好像有些奇怪的痕迹。
刻痕有些难以辨认,但还能看出来是北极狼和猎人的名字,写在相合伞下。若是一天前约翰还能笑出声,但现在只能让脸上徒增苦涩罢了。
“你知道白桦林的含义吗?”驯鹿和北极熊应约出现了。
“不知道。”约翰很诚实的回答——其实他也有些猜测,所以没那么诚实。
“世界刚刚形成之时,原初的一片就是白桦林,我们猜测这里是猎人的故乡。”
“唔……”约翰不知道如何评价,“所以你们叫我来是……”
“来打雪仗啊。”
“?为什么?”
“来找朋友玩需要理由吗?还是说人类朋友不喜欢玩?”
“呃,还好。”——并不是很好,约翰已经脱离子供向儿童游戏很久了,感觉不如打牌。
……
“冲锋!”北极熊这一声还挺像那么回事的,经历过港区演习的约翰可以给出相当客观的评价。
“冲啊!!!”约翰嚎叫着向树林深处奔去,能跑进3分40的身体素质其实可以更快一点,但驯鹿的雪球正从战争迷雾中袭来,渐晚的天色和并不开阔的视野令战况有些焦灼。
“报告!北极熊长官!左翼收到攻击!”
“那可太糟糕了,约翰下士!”
“长官,我们怎么办!”
“嗯。”北极熊圆润的脸上露出了严峻,其实有些滑稽,但约翰期待她能给出一些高端计策,毕竟他是没怎么打过雪仗的。
“冲锋!”北极熊好像只喊过冲锋。
“冲啊!!!”
约翰很久没感到这么高兴了,他感到有些热情而美好的东西正在从体内流淌出来,就好像“青春”、又好像“童真”、也好像“朋友”,但又都有些微妙的差别。
“呃啊!我中弹了!!!”
“北极熊长官!!!”约翰快步跑到北极熊身旁,看起来是被雪球糊脸了,“长官!你要坚持住啊!”
“约翰,我死后,你要照顾好……呃……好像也没什么好托付的,但记得要拍猎人的照片烧给我。”说完北极熊就垂下了头。
“北极熊长官——”
“啊哈哈!北极熊一死,我就能独占猎人北极狼贴贴最佳观赏位了!约翰下士,我心情大好,现在特许你无条件投降,放你一条生路。”
“可恶,我约翰,岂是贪生怕死之人!”约翰拿着雪球摆出了港区格斗课的架势,虽然他不知道对打雪仗有没有用,但趁着驯鹿在地上捞雪,他就展开了突击。
“唉?”驯鹿一愣,慌忙把手中的散雪一撒,纷纷扬扬的雪雾暂时分割了战场,她则捏着雪球就往树林里撤。
“哼,想逃?”约翰正想追,但旁边的北极熊拉住了他: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北极熊身后有雪做的翅膀,头上还有光环,约翰头一次看到能发光的雪。
“约翰下士,我是北极熊的幽灵,你做的很好,我现在赐予你万千簪言之剑。”说着递过了一把雪做的剑。
“那也太扯了!这是作弊!”远处的驯鹿大喊。
“都是学的你!”北极熊同样喊道,约翰接过剑空挥了两下,不仅没有散开,甚至一点也不冻手。
“长官!约翰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
但北极熊打断了他,用一模一样的命令:
“冲锋!”
“冲啊!!!”约翰继续冲过去,剑实在太轻了,跑起来的速度便并没有慢多少,但离驯鹿还有一点距离,“砍她!”旁边的北极熊大喊,等下,她在飞,那对雪翅膀竟然可以飞。
“呀!”约翰感觉砍不到,干脆把剑丢了出去,驯鹿往左一跳,但还在空中的剑竟然也画出弧线跟着往左飞,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她头上,还发出了异常清脆的一声“叮”。
“草,竟然还带跟踪,你也太扯了。”驯鹿躺在地上喊。
“北极熊长官!”
约翰快要哭出来了,究竟有多久没有和朋友们这样玩耍了呢?他向北极熊奔去,虽然她竟然还在飞。
“稍微等一下。”
约翰在原地停住了,面前荒芜的空地上,忽然出现了一道裂痕,一个有些小巧的女孩子从中走了出来,看着北极熊说:“你这啥造型?”
hehejohn:
“Boss!你来干什么!”北极熊直接从空中飞扑过去,把那女孩扑倒在地。雪地发出了清亮的吱呀声。
但那女孩却突然出现在了北极熊的身后。是没有被扑到吗?约翰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不过既然已经出现了飞行、雪剑之类的东西,再来个瞬移似乎也不很奇怪。
“Boss,就不能让我抱一下吗?明明手感超好的。”
约翰在印象中并没有抱过谁,因此他难以想象手感好是怎样的一种体验。被称为Boss的那个女孩,高度大概只到约翰的胸口,四肢细长,就算是在小学6年级也是发育不良的那种。说来她确实让约翰想到了精致的手办,但那终究是用来观赏,而不是用来抱的。尤其是那一身洋服——约翰在港区时也见不少人穿过,似乎是称为lolita之类,但那时只是觉得奇怪。不过在这女孩身上,却出奇的合适。
那女孩并没有回应北极熊,而是径直向约翰走来。
就连走路姿势都很优美,约翰想,但和英仙座的优美有有些区别。等等,英仙座似乎说过,这一层没有其他人了,这个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动物朋友……难道说,她就是之前所说的那个管理员?而且北极熊叫她Boss,也就是说真的如英仙座猜测的那样,猎人等人其实是塔那一边的?
约翰突然感到头疼了起来。
“额,Boss。那一位是新的朋友,不是……”
“我知道,”女孩已经来到了约翰的面前,抬头凝视着他,“我就是来找他的。”
约翰不自觉地扭头,但还是重新望向了那女孩。找我?
“就是找你哦。”
她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不,这种程度随便猜猜就知道了吧?
“才不是随便猜呢!既然已经有了雪剑、飞行、瞬移,再来个读心也不奇怪吧?”她自豪地双手叉腰。
确实不奇怪,对,一点也不奇怪。这种程度的事,我早见怪不怪了。
一定是这样的。
“你是谁?”约翰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哦!”
约翰望向北极熊。北极熊已经从雪中爬了起来,正拍去身上的雪。看见约翰望过来,便点了点头。
真的是世界的主宰啊?
“如假包换!”女孩做了个打响指的动作,但并没有打响,取而代之的,是从空中传来了打雷的声音。
世界的主宰,难道说她就是那位王牌kansen?
“并非如此,”女孩把食指对着约翰摇动,“我是现任主宰。”
现任?
约翰感到这或许是非常重要的信息。
“别重要不重要的,我可是来邀请你成为管理员的,只要成了管理员,想知道什么都可以哦?”
邀请我?管理员?
“别犹豫了!快来加入吧!”
什么招聘广告。
“喂喂,你可不像是吐槽役,怎么能说这种话。我才是吐槽役呢!你看,只要加入我们,你就可以收获宝贵的吐槽役哦,主角团就完满了!不好不好,这应当是装傻的人说的话……”
“Boss,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啊?”北极熊不知何时站在了约翰边上,“这一层的管理员不是北极狼吗?”
“你傻啊你!”女孩跳起来砸了一下北极熊的头,“我又没说是这一层。”
这一层的管理员是北极狼……管理员……北极狼……
“别想了,对你来说信息量太大了啦。你就想,塔里的生活快乐吗?”
约翰的身体中还残留着刚刚雪球战的兴奋。确实,比起港区的生活,这里的生活好了不知多少。但他又想起了不久之前的谈判,想起了柴堆上的英仙座。
“发生那些事的原因不就是因为你们的目的不同吗?只要你成为管理员,不就没这些事了?还可以帮到你最喜欢的英仙座。”
“这不是背叛吗?”约翰说。如果说是背叛,也就是认定猎人等人确实是敌人,这样真的好吗。
“你看你看,就连你自己都觉得奇怪吧!你们本身就没有吵架的必要!你们只是需要一个,能够理解双方诉求的人!”
约翰稍稍沉默了。
“驯鹿人呢?”北极熊忽然问道。
“躲在那边的树后面,看起来她还是一样怕我。”那女孩伸出手指了指。
“对不起,我先去找驯鹿了。”北极熊稍显尴尬,“约翰,我觉得大家一定都是抱持好意的,毕竟这里是加帕里公园。”
约翰看着北极熊逐渐消失在了树丛中。
“你觉得,塔里的世界是真的吗?”
约翰忽地说,盯着那女孩的眼睛。
她的眼睛是绿色的,晶莹透亮,却没有映出约翰的身影。
“啊哈哈?你为什么要执着于这一点呢?作为世界的主宰,我告诉你,只要是我所在的地方便是世界,而世界只可能是真的。”
“请不要用这种不明不白的话来骗我。”约翰的声音颤抖,却有着一股他自己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
“那我便只能说不知道了。”女孩耸耸肩,“你相信灵魂那一套吗?”
约翰犹疑了一下。
“不能肯定,也不能否定。”
“那如何判断一个人是真的还是假的?不从灵魂判断的话?”
约翰摇了摇头。
“一个经过图灵测试*的人工智能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约翰仍是没有说话。
“那你对同学、对你的父亲所展示的自己,又是真的还是假的?”
“说到底,真假只有在用来判断命题的时候,才具有意义。就算某件事、某个人只是虚拟的,又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人究竟能否认识世界?你相信经验还是理性?真实与否又该由谁来判断?因为人只能直观感受到自己,所以只能验证自己的真实性?还是说就连这一真实都值得怀疑?”
“顺带一提,以上都只是你自己在那想的东西,我才不会考虑这些肤浅的问题呢。”
约翰移开了目光。
“那我究竟在追寻些什么?”他喃喃地说。
“谁知道呢?你大概还在港区的时候,就已经如此了吧?现如今,只是给了你一个怀疑世界的机会,你便彻底地释放出来了吧?释放完就得了,这是最无所谓的事情了。想要做什么事情去做就行,意义就交给别人,交给伟大的人们去考虑吧。”女孩踮起脚,摸了摸约翰的头,“比如说我。”
“我想,我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怎么会呢,你只是压抑得太深了。就算只是个念头,不要考虑,就去做吧。”
约翰提起拳头,向那女孩的脸打去,却被一把接住了。女孩意外的有力量。
“喂喂,你还真的做啊!不要丢弃常识啊!喂,不要哭啊,可没人想要看到男人哭啊。”
约翰没有理她,只是倒在了地上。很冷。
“如果觉得在塔里面的生活很快乐,就尽情地享受!如果觉得想要支配世界,就去支配!就算是想要和大家一起玩耍,那就玩耍!在拯救他人之前,先拯救自己吧!”
约翰突然感到,在眼前的是他乡下的母亲。
什么啊,又是和之前那一层同样的骗术吗?
“你要做的很简单,找到她们,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如果她们不听,那就来成为管理员,强迫她们坐下来谈一谈!”
“为什么,执着于让我成为那啥管理员?”
“这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不是吗?我说过了,这样就可以让双方互相理解了。”
“会这么简单吗?”
“当然!想去做就去做好了,这样一切都会变得简单的!”
雪从树枝上落下来,砸在了约翰的脸上。
“那就给你一段思考时间好了,明早我会再来的。”
约翰急忙坐起来,但已经谁都不在了。
天很黑了,还是回去吃薯格派吧。
*图灵测试:图灵设计了一种“模仿游戏”,采用“问”与“答”模式,即观察者通过控制打字机向两个测试对象通话,其中一个是人,另一个是机器。要求观察者不断提出各种问题,从而辨别回答者是人还是机器。
图灵还进一步预测称,到2000年,人类应该可以用10GB的计算机设备,制造出可以在5分钟的问答中骗过30%成年人的人工智能。
2014年6月7日在英国皇家学会举行的“2014图灵测试”大会上,举办方英国雷丁大学发布新闻稿,宣称俄罗斯人弗拉基米尔·维西罗夫(Vladimir Veselov)创立的人工智能软件尤金·古斯特曼(Eugene Goostman)通过了图灵测试。虽然“尤金”软件还远不能“思考”,但也是人工智能乃至于计算机史上的一个标志性事件 。
炊事兵:
时间来到了第二天,当超级管理员少女出现在约翰面前的时候,约翰说“我愿意当管理员”。超级管理员少女将权限给了约翰,并且还在好奇为什么他的态度突然从犹豫变得果决的时候约翰已经扭头回屋了。过了十分钟,系统中出现了一条约翰发送的面向所有管理员的信息,让我们一起看一看这条信息是什么:
“姐妹们,你们是不是脑子都有点问题,你们是不是太挑食,导致你们身上的激素太过了。天天一个一个挎着个大脸在这个啥玩意加帕里公园活着,还在那里嗯扯这个公园有什么内涵,有什么内涵啊,不就是一个吊批森林和一群小女生过家家你们就跟我港区里他妈的跟自己男朋友亲嘴发现嘴里有韭菜鸡蛋味都得他妈在QQ空间里发点莎壁土话配个大B脸自拍的家伙也差不多嘛。真他妈晕厥了,@超级管理员 我不玩了,能不能把我送出去,现在就把我送出去,要么我自杀,反正这B塔里还能他妈给管理员操纵世界我死了估计也能出去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在这地方演绎悲情故事了。是不是你还TM模拟我爹呢,这么牛逼呢你怎么不模拟个郭嘉竹溪呢,你怎么不模拟一个你自己的妈呢,还有你这个比世界那火山是多少像素的贴图啊,你那个服务器就这算力是不是全靠你在服务器背后打算盘呢?你真赶紧别弄了,我就劝你赶快自爆吧,出去还有机会重新做人,我看你是真没见过世面,也就弄出来点这森林、海滩,还强行往你这个垃圾模拟世界上贴金,我看你这些弄虚作假的东西就跟看到食堂的饭一样”
树鸽派:
“激素土话大脸加帕里公园土味自拍韭菜鸡蛋像素服务器贴图。”
“北极狼!北极狼!”
北极狼好像听不见了,她倒在灶台下的火炕边,转动的眼珠有些骇人,碎碎念的是刚刚私服中以约翰的声音念出来的不明其意的话语。猎人把北极狼抱到沙发床上,突然想起了房内理应还有北极熊和驯鹿。
“北极熊——驯鹿——”
没有回音,阳台和牌桌旁都没有,房间内也只有两身凌乱的衣物,摸起来却尚有余温。
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猎人揉了揉脑袋,又揉了揉脑袋,她想给北极狼倒杯水,但一直嘟囔着的北极狼真的能喝下吗?她还是去了,颤抖的手连水瓶都不太拿得起,双手并用才勉强扶住,缓缓地倾斜,再让水慢慢地流进杯子里。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猎人想回到两天前,把进来的入侵者一个不剩地崩掉。现在唯一的线索是约翰刚刚在私服里的那段话,可她根本不知道约翰想表达什么,除了约翰想自杀,好啊我现在就去成全他,其他的听起来毫无头绪。
北极狼,猎人又回头看了一眼北极狼,颤颤悠悠地把水端了过去,却瞥见了她手上捏着的纸条——是昨天晚上管理员培训时见过的那种,猎人下意识地送进了一些能量,一道裂缝就出现了。
“太好了,那小B窄滞把门反锁了,我都不知道他搁哪学的。”
和北极狼一同面见过的小女孩出现了,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北极狼,把她托了起来——这么小的女孩子竟然能托动,
“我需要和你道歉,我应该给公屏聊天装屏蔽词的,虽然昏迷不只是因为这一条作祟……去白桦林那边吧,约翰应该在那里,虽然处决他也没什么意义,但马上我回来接你。”
……
猎人小姐打开了水龙头,给自己的双手抹上香皂,用力地揉搓着,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在干什么,但马上她要去终结一条生命。
算下来她应该有一年都没杀过人了,明明在以前的战场上还因为杀人拿过奖,当时的自己多开心啊,拿奖也开心,杀人也开心,在战场上明着杀,在任务里暗杀,多半是一个人杀,有时候也和勇敢一起杀。
以前?再往前就是在宿舍里窝着,在港区浑浑噩噩的年代了,那时自己还在看加帕里公园……
“艹你妈!”
猎人撕吼着冲出了小屋,墙上挂着的路德维希不知何时就到了她的背上。
……
就是你?就是你?
猎人远远地就瞥见了白桦林中坐在树桩上的约翰,旁边还有个瘦瘦高高的青年,背对的情况下看不到脸,但旁边有一道裂缝,青年的半条腿都要迈进去了。
(*枪响)
“啧。”打空了,倒不如说是没赶上裂缝的消失,猎人快两步冲上前,一拳便把约翰打倒在地。
“你做了什么?”
“杀了我。”约翰的声音有些笨重。
“好!”猎人感觉热血涌上了头顶,自己的脸色一定是赤红的,她拿出折叠刀,“别指望我能给你个痛快。”
“住手!”是姗姗来迟的英仙座,“发生了什么?冷静一下!”
“我要杀了他!”
“让她杀了我。”
“不许杀他!” 英仙座急了,她快步向树桩冲过来,但脚下的藤蔓突然缠住了她,让她摔了一跤。
“如果,如果我能早点学会这些。”猎人喃喃自语,她丢掉折叠刀拿起了路德维希,“去死!” (*枪响)
(*叮)
子弹被英仙座的盾牌弹飞了,身后传来了一声耳熟的“Azure Lane”。
“我倒是忘了你会这招。”猎人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没什么好谈的,让她杀了我。”
“约翰!”英仙座回头瞪了约翰一眼,但他灰寂的眼神让英仙座有些不安,“北极狼呢?北极狼不管你吗?”
“艹你妈!”
猎人端起路德维希连开了几枪,英仙座架起盾牌,拎起约翰往身后一扔,却没想到他在地上打了个滚,又跑了回来。
“你在想什么!”英仙座猛扑过去,却被路德维希的子弹擦到了翅膀,开始蔓延的腐蚀让她面露苦涩,扯住翅膀一撕,根部的鲜血四散飞溅。
“那翅膀还TM是真的?”猎人慢慢往这边踏过来,英仙座摆出了防护的架势护住约翰……约翰呢?!她一回头,藤蔓已经把约翰绑在了白桦树上,被缠住的颈部像是要窒息一般,“等一下!”英仙座向那边扑过去,背后翅根的剧痛却让她跌倒在地,被猎人用制服的架势压倒,锁住了喉咙。
约翰看着趴在地上的英仙座伸出不甘的手,霎时间感到有些不忍,但很快就被脑内涌来的狂热压制下来——一切都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能出去,只要能逃离这个地方,英仙座也不重要,加帕里也不重要,突然出现的罗大师也不重要,给出的秘药也不重要了。
“约……翰……”英仙座发出无力的嘶喊,趴在地上失去了意识,猎人也见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跨过英仙座往约翰这边走。
“我重新说一遍,去死!”猎人把枪口对准约翰的额头,但想了想,露出了狞笑,对着脚踝扣下了扳机。
(*枪响)(请在这里收听朴树先生的《白桦林》)
约翰的脚,连着他的长裤、绑住他的藤蔓、背后的白桦树,一起开始腐蚀,旁边在战斗中倒下的白桦林不知何时燃起了烈火,想来也不会再有人来修复了。
猎人看着约翰,嘴唇蠕动了几下,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她的眼神止不住地涣散,却又突然聚上了焦——绑住约翰的藤蔓簌地松开,约翰失去支撑,无力地倒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大腿散成灰烬,旁边的猎人却不知拿着折叠刀在削些什么。
“为什么是这棵树……”
等约翰的下半身都消失时,猎人的手工活便差不多做完了,她抱着什么东西往外走,却被约翰叫住了:“我能看看那是什么吗?”
“你应该见过的。”猎人的声音比那天疲惫得多,她亮出手中的那段树皮,上面刻着猎人和北极狼的名字,还有一把相合伞。
“永别了。”约翰失去了意识。
第一章,完。
但往下的接龙完全没有脱离这一章的意思。
hehejohn:
约翰睁开了眼。
我都做了些什么?这里是哪?
一阵头痛袭来。
缓过一会儿后,他才发现自己的眼睛确实是睁着的,不过是周围没有光罢了。
还是说我已经瞎了?
他想起来自己被猎人的枪打了,然后就被不断腐蚀、消逝了。
猎人为什么打我?
对了,她是来帮我自杀的。自杀了就能回去。那这里是哪?是港区?光污染严重的港区可不会有这样浓厚的黑暗。
约翰忽然想起,在刚进塔的时候,似乎也经历过这么一段黑暗。
在那个世界,自己似乎是摔断了腿,然后就这么过完了一生……?明明才过了没几天,却已经基本没有印象了。
也就是说,这就是英仙座所说的——在塔中游离的情况吗?
因为我被杀死了。
可是,我为什么会认为死了就能回去?我从未如此坚定地相信过一件事。
啊!似乎是罗大师告诉我的。罗大师为什么会出现在塔里,他是来救我的吗?
罗大师也会搞错事吗?不对,想必是我弄错了操作方法吧?
头痛再次袭来。
猎人愤怒而扭曲的脸出现在约翰的脑海里。他伸出手,试着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因为我的身体已经被腐蚀干净了?
“你相信灵魂那一套吗?”
约翰想起了那女孩的话。
我只剩下灵魂了吗?
明明灵魂不存在,精神只依附于物质?
但我却确实感受到了手的存在?还是说,那只是幻肢?
约翰放弃考虑了。他闭上眼,尽管没有什么区别。他感到无比的舒适。
骂人太爽了,他想。
太爽了。
就像现在一样。在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漂浮,没有重力,没有束缚,也没有理性,没有自己。
太爽了。
他想到了英仙座,想到了那个夜晚。现在他知道了答案。
没错,我之所以会想那么多gal男主才会想的事,只是因为我什么都没想。我才tmd不在乎这些东西。
我不在乎!什么真的假的,活了死了,猎人北极狼什么的玩她们的过家家去,小屁孩要当世界的主宰就当吧,英仙座就算被狗X了我都不为所动。
这不是很好吗?是中二少年最喜欢的黑化环节啊!
约翰笑了。虽然他自己听不见。
幸好我没就这么死了!回到现实,那才是真的愚蠢。我又要把自己封闭在港区,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还要给世界陪笑,装成正派却懦弱的傻B!在这里,没有人能干涉!想活就活,想死就死!死了就去下一个世界!这群管理员一个个看着那么牛,结果还不是没办法?罗大师说来就来,说夺权就夺权!改变虚拟的世界算什么,倒是来改变我啊!
猎人的脸又出现了。约翰只是感到好笑,装什么疯子,什么杀手,什么加帕里公园爱好者,不也只是听了我的话,便乖乖地来杀了我的家伙吗。
约翰突然宁静了。
他什么都不再想了。这样这个世界就不再存在了,自己也不在存在了。
于是,光照了进来。
约翰睁开了眼。
是猎人的小屋,门紧紧地关着。他回头望向白桦林的方向,发现那里的天空已经被黑暗吞噬。而黑暗的边缘,则是一片紫红色,一看就不很健康的那种,是猎人的枪的颜色。
约翰想起了自己被打中后的身体,与此时的天空并无二样。
我的身体……
约翰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已经完全治愈了,无论是腿、背,还是枪伤。
真是便利啊。
约翰推了推门,只是发出了吱吱的声响,便干脆用脚去踹了。可惜的是,尽管是能跑进3分40的腿,却并没能撼动坚实的门板。
他啧了一声,从屋旁的圆木堆上取了斧头,便向门砸去。
门应声裂成了两半,冷风灌进去,吹灭了壁炉中仅剩的一丝暗红。北极狼正躺在沙发上,蜷缩在毛毯里,急促地呼吸着。
看来罗大师的计划成功了,约翰想。
“你们到底打算做什么!”
是猎人的声音,但已经不再空灵,混杂着粗重的喘息。
“把斧头扔掉,蹲在地上!”
约翰蹲了下来,蹲在了痛苦的北极狼前,把斧头放上了她的额头。斧头不很尖利,在长年的使用中已经有了不少缺损,但保养得还是相当不错。约翰可以从斧头面上看到猎人的镜像。
看啊,那绝望的神情。
“既然看到我复活了,你也应该知道你那破枪一点卵用没有了吧?除了给你最——亲爱的北极狼添麻烦之外。”
“现在轮到你放下武器了,我们来谈谈吧。我最喜欢谈判了。”
炊事兵:
在今年三月中旬对于“塔”的一次针对性实验中,研究者们成功地通过植入病毒的方式破坏了“塔”的管理架构。通过一轮进攻带来的波及效果,塔的“总管理员”已经被攻破而回归成为心智魔方的状态、塔的各层现在显示出了非常不稳定的形态。依据病毒的作用,在塔里仍然存在的各个心智们,都会陷入一种极度不稳定的状态。他们的情感不仅仅变得不稳定、而且心绪也会被成倍放大。
研究者当然不会让塔内成员的心智陷入长久的疯狂,事实上,他们已经准备使用更加急迫的方法进攻塔的结构。随着对于“塔”与心智魔方的研究不断深入,学者们已经确定了通过病毒来破坏各层结构、破坏“塔”的运算系统而引导塔完全失序、释放所有能量的计划。由中央海军学院部署、海军各部配合。
天空虽然有云,但是是灰暗的,感觉就像是要迎来一场风暴一样。没有阳光,海洋上刮着巨大的带有湿气的海风。这个地方距离港区已经有一千多海里,是司令部使用的最新的“机动型海上补给站6型”改造而成的。它的前身“机动型海上补给站5型”,便是当时在大洋中心处对抗塞壬时无比关键的前哨站,承担了补给、维修、住宿、协防等诸多功能。“6型”在“5型”的基础上缩小了体积,并且增加了一个小型实验室。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很大的巨型方形航母,漂流在无边的海面上。在塔楼旁边的白色长方体房间外,站着一些正在讨论的、穿着白大褂的人,他们的衣服被海风吹得乱飘。天空加了一层乌灰但是清晰的滤镜。
狂风继续吹着。“5型补给站”是4天前在海面上部署展开的,而“塔”是在前天半夜被送来这里的。科研小组和实验室是在昨天刚刚准备就绪的。经过测定,塔的爆炸威力可能相当于数吨炸药到一枚中型核弹不等,据此,计划部署所有研究组专家在测算塔爆之前的5个小时全部撤离。
树鸽派:
“唔呃……”
洛丽塔感到身子一沉,但她挣扎着又开始往前挪动,好不容易在侵蚀完成前回到了据点这一层,但自己终究不再是管理员了——也就需要把北极狼背在背上,对着远处的实验室望而兴叹。
“要是还留在港区参加训练就好了”,洛丽塔止不住这么想;在失去方便能力的现在,她感到自己的体能下降有些过了头:眼前已经出现了晕黑,呼吸也开始胡乱而粗鲁,也幸好实验室没有那么远。
“烫烫烫。”
洛丽塔开口说出密令,但她哑然失笑,当初和罗先生炫耀一般使出的乱码,竟然会被反过来用在自己身上;但好在大门还是认得自己,缓缓打开了。
实验室内的陈列还算简单,多半的精密仪器都被防尘布遮盖住了,剩下的则是几台电脑、一块白板,还有上次和北极狼他们的会议记录;但在最显眼的地方,实验室正中的方凳上,端坐着一名白发的少女,见到洛丽塔回来,微微地招了招手,笑了一下。
“姐姐,我看到了,上次姐姐跟我提过的人,回来了,我藏起来,他转了转,就走了。”白发的少女从方凳上爬下来,抱住了洛丽塔——其实她比洛丽塔高上不少。
洛丽塔把北极狼从肩上放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露出了释怀的笑,“姐姐还有事情,要先走了,不要忘记姐姐。”
她看了一眼身后的北极狼,明明带着她跨了两层,累了半死才带到实验室,现在竟然又要送回去……但毕竟情况有变:方才显然是罗先生在夺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又离开了,但正好是个机会,这里一定需要一名,只能拼一下了——
“啊啊啊啊!”
“报告长官,总管理员正在被攻破。”
洛丽塔的惨叫在机动型海上补给站内播放,被称作长官的罗沉默不语。
有什么东西在蚕食着洛丽塔的心智魔方,而且比她预想的速度还要快,但总归是暂时拿回了管理员,她打开传送门,北极狼被丢回了猎人层的沙发上。
回头看着白发少女,洛丽塔急促地输入属于自己的心智能量,还一边写着字条——直到再也压制不住病毒,洛丽塔的周身簌地一红,变成两块心智魔方,落在地上。
“报告长官,总管理员已回归心智魔方。”
“好。”但开口的是约翰的父亲,他看着若有所思的罗,也开始若有所思。
白发少女走下方凳,机械地把两个心智魔方收进蓝牙耳机盒,揣在身上,便走进了传送门。
……
猎人拿出了磨刀棒,虽然并不是用来磨斧子的,但谁现在还会关心这个呢?
斧头和磨刀棒发出了摩擦的声音,让人联想到菜市场的猪肉大婶,尤其对被蒙上眼睛的约翰来说,思绪更容易漂浮一些。
“你准备好了吗?”
但猎人根本没有等待回答的意思,走上几步,将圆斧高举过头顶——锐气映面,发眉俱碧,挥下的圆斧登时接触到约翰的右臂,又连着它一同砸向身下的木桩,狠狠地怼在了地上。
“僕の王の力!”
约翰倒在地上打滚,缺失的手臂带来的是钻心的疼,但把手臂长回来同样是钻心的疼,几根神经和血管从断面开始生长,连带着肌肉和皮肤,但看起来甚是瘆人;猎人瞥了那残肢一眼,接着把约翰压在残存的树桩上。
“该到左手了。”
约翰闭上了眼睛,在眼睛被蒙住的时候闭上了眼睛,但不久他就听见了猎人慌乱的声音
“唉?”
是从没有听见过的脚步声,甚至像是没有穿鞋就踩在了小屋门口的草坪上,滑溜溜,黏糊糊的声音应该是粘上了自己的血液,小屋的门“吱呀吱呀”地被打开了,接着就是唱诗的声音。
“飞鸟穿过大片的火烧云升起,跨越峡谷的大桥从中间断开
沙滩陈列着几排陈旧的游艇,橙红色的日轮缓缓沉入海面
童年时经常买包子的便利店,
在城区里,招牌上爬满墨绿的细枝密叶。
晚风吹进学园里那已脱落的窗户,拂在我曾经的座位上,
我感到自己的哀伤就像我的故乡加帕里一样。”
“是企业老师?”约翰辨认出了许久未见的港区圣诞老人。
“企业是谁?”
为什么?猎人不可能没有见过企业。
“企业……你醒了……”
这是微弱的北极狼的声音,约翰还听见了斧头掉在地上,猎人急促的喘息声。
“女灶神……”
企业看着耳机盒中的两个心智魔方,陷入了沉默。
hehejohn:
“要这么抛弃这座补给站,真令人惋惜。”
罗大师站在小艇的窗前,望着逐渐远去的巨大白色舰体。他用力拉开窗户,海风立马灌了进来。
“我本应当最后一个撤离的。”约翰的父亲如是说,“那是我的船。要是连船长都抛弃了她,准不会有好事。”
“别这么说,”罗大师废了好大劲关上窗,回头望向了船舱正中。那里摆着一张包绕着各式仪器的长铁箱。从箱上的玻璃窗看进去,可以勉强辨认出约翰的脸。
“你儿子可是功臣!这种紧要关头就陪陪他吧。”
“功臣?”他哼了一声,“没想到我源堂要靠儿子拿一等功!”
“你就别怨了,这本是约翰应得的,还被你给占了。”
源堂把手放在铁箱上,擦了擦窗上的雾气。约翰似乎很痛苦,五官扭在一起。
“你说你在塔里见到约翰了吧,他怎么样。”
“由于病毒的影响,稍稍变得偏激了。”
“这对他是好的,”源堂走向另一侧的窗户,“他需要感受些真正的痛苦,不然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偏激会洗去他的优柔寡断,就算毁灭世界也比一事无成好。”
罗大师咧开嘴,“他大概是把你当成反面教材了吧?父亲是所有男孩的敌人,这么看来弗洛伊德还是有对的地方的。”
“得了。”源堂看向窗外,“这可真是大阵仗。”
罗大师也转过头,海浪正不断冲击着窗户,发出巨响。刚刚还是清朗而无云的天空已布满了乌云,闪电像是扑食猎物的老鹰,不断向海浪冲去。
“那是塔在大量释放能量,看来失去管理员的塔快要奔溃了。”
源堂通过对讲机确定了补给站的情况,全体工作人员已经完成了撤离,除了几艘警戒船,便只剩他们所在的这艘小艇还在20海里的安全线内了。补给站目前正在自律运行,对塔的分析数据不断传输到距此37海里的作战指挥中心,再每30秒整理汇报到各作战分队长手中。
“目前预测还有21分钟17秒爆炸,误差在3秒。重生号水中堡垒已经到达目标位置,准备执行任务。”
“你不觉得目前进行地过于顺利了吗?”罗大师忽然说道,“女灶神是知道这个战术的,企业也不应该这么好搞定。”
“现在开始下潜。”
源堂下达了命令。
“事到如今,就别想这些了。”
“约翰,好久不见。”
企业走到约翰身前,蹲了下来。约翰的血沾染了她的衣摆。
企业老师竟然会记得我。疼痛之余,约翰如是想到。看来塔是彻底被攻破了吧,舰队竟然会把企业派来。
约翰试着回应,但剧烈的痛苦让他张不开嘴。他看到猎人正倒在不远处,但眼前很快模糊了起来。
“原谅我,我只是想拯救大家。”
“已到达预定深度。”电子合成的机械音传来,之后便是一片寂静。
“这引擎音听多了还是很顺耳的。”罗大师扶着膝盖坐在墙边,“安静下来了反而令人不安。”
源堂没有说话。
两人一言不发地盯着彼此。
“距离预定时间还有5分钟。”引擎重新开始转动。
“这次行动一定会失败吧。”源堂忽然说道。
罗大师站了起来。
“一直反对暴力拆塔的你,这次突然加入,很早就引起舰队高层的怀疑了。”源堂继续说道,“企业和女灶神都是你的弟子,她们在想什么,做什么,你一定很清楚,才会做出决定吧。所以,是我向舰队担保,让你执行这次的任务。”
罗大师仍然没有说话。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船舱里只有约翰的躯体,而没有之前的派遣员的躯体吧。那是因为舰队判断,我和约翰是可以付出的代价。这艘水中堡垒可以承受外加的核爆,当然也可以防止内部的任何破坏。如果最后任务失败了,我们就会永远地沉在海底。舰队的解释会是被黑手袭击,而我们英勇牺牲了吧。”
“距离预定时间3分钟。”
“距离预定时间2分钟。”
“距离预定时间1分钟。”
“舰队总是这样,我知道的。”罗大师走向源堂,“当舰队决定抹除企业的存在的时候,我便已经死心了。舰队从不是有良知的。”
“这话应该等1分钟后再说。就算成功了,凭这些话你也会被送进监狱的。”
“平时的源堂可不会说那么多。”罗大师笑了笑,“总之先等着吧。”
“已到达预定时间。”
除了引擎声和仪器的哔哔声外什么也听不见。
“看来我们要在水下度过余生了。”
“这仪器之前有响吗?”
两人望向了船舱正中的休眠舱。
约翰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