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稿于2018年6月25日早晨8:14的《数学魔法使》,洋洋洒洒十五万多字,不可思议的奇迹一般地出现在我15岁的笔下(键盘下),成为了我渺小人生迄今最重要最深远的一个转折。它没有出现在这博客、也不再被我放下羞耻细细读,既是可惜、又是幸运。在六年之后的如今——2024年5月,在又一个人生路口、被复杂情绪搞的一团糟的时候,决定回到苏州故地重游,又找到了老师谈一谈。和老师的交谈让人深感畅爽,这次旅游也成为了我至今最成功的旅游之一——我强烈感到了此时此刻将成为人生各方面的下一个大分界线的事实,决定好好审视一下以往的所有心情和经历,要让人生在还不太迟的这个时候正向重启一下才行。自然地,这本曾经的我的著作,也要找到合适的评价和位置才行。
老师说“少年班再没有人能写出你这样的‘圆满的故事’”,还说在整个苏州少科也是“前无古人,后不见来者”,听起来真让人飘飘然。我视角里的这段经历像是一种心灵的释放:从做题家背景的、束缚和压力的以及充满自己讨厌的氛围的过去中,积攒已久的怨气、情绪和想法,以每天四千字的速度高速喷薄而出,几乎没有什么详细周密的计划,可以说纯粹是潜意识的喷涌与自我的展现。人生以往从来没有动笔写作的我,简单地怀着对过去的所有怨恨快乐和苦恼、以及自己和魔法使她的故事,想证明下自己的文笔、想法和一切一切,真是可怀念的青春。如果以后有某人要深扒我的大脑结构,这本小书的内容一定是重点剖析的资料。我感觉非常抱歉又非常庆幸,2018年的自己还不会记录什么故事,只留下了你一段幼稚的华丽的影子。
原文写成于2018年3-5月。紫色的文本代表着原文。这里仅针对全书的第一篇,即两万多字的《魔法使》本篇的内容。因为全篇内容过多,所以分割成为了上下两部分。
有人陪我学数学,只是你们看不见! ——活出你的忧伤
一开始就把自己看笑了。当时自己可能也知道这是个“打哈哈”,让大家开局觉得轻松一点的方法,虽然真的有点土味,就像是10年代初的小轿车后车窗贴的什么搞笑小段子或者励志小句子一样。现在自己并不为别人所写,所以大概再不会有这种元素出现。
久远的久远,就在十几年前,在这故事的一开始,尚未具备躯壳的我见到了神明大人。那是在出生之前,神明大人定是看出了我即将套上的身体对于数理的智力缺陷。
神之本身,卡密大人住在天空里我们看不见的一方园地,常年地,他是面对空荡荡的大殿坐着。
那一日,我在天国的风中惆怅。
“我不想背四级词汇,我想学理。没有数理天赋,我怕是会夭折在这二十一世纪的世界里。”我对着神明自悲自叹。
不过作为未出世灵魂的我来到这里,肯定是事出有因。
神大人的腰中挂着一个扩音器,从那里传出了空灵的声音。 “My son, 不 要 畏 惧 前 路 。 有 的 人 死 了,他 有 复 活 甲 , 咱 的 指 下 自 有 命 数 。 我 已 经 为 你 分 配 一 个 一 期 一 会 的 魔 法 使 打 辅 助 。 二 技 能 有 护 盾 , 可 改 你 垫 底 之 命。”
我写的时候总是会模拟一个人从头匀速认真读到最后的阅读行为。阅读的体验和节奏当然是非常重要的,我也因为自己模拟阅读的习惯很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那个时候的我会用奇怪的排版方式来控制阅读节奏,即分段非常频繁、段与段之间以不同长度的换行来作视觉距离的分割,以求设计出自己想要的阅读节奏,就像呼吸或者音乐一样。比如同一个内容群落段间可以不空行或者空一行、群落间空的更多甚至是设计出花样和玩法。这种每段齐头、段间控制间距的方法,现在看来某种程度上是创意,在自己文笔、内容和写作技法都一无所有的时候找到的自己的演绎方法。一方面这也许起因是自己文学能力为零作出的妥协,另一方面这种呈现方式的自由自己倒也还挺认可的。不过,因为在博客网站中完整复刻这些大小不同的间距非常麻烦需要疯狂增加间隔组件还要控制高度,所以在这里就默认每一段都不空行好了。
这种强调阅读节奏的想法可能源自我的写作方式。我自己的感觉写作就像放脑内的电影,剧情就是一个个镜头和场景的电影、铺写或者说理就像是放声音的一种演绎,在写的时候只需要想怎么演、怎么记录这种“演”比较好就可以。所以实际写出来会很古怪,也就是说文字载体上的文学和运镜、场景总是非常不一样的。

回来再看全篇的这个开头,自己也惊讶地重新认识以前的文风是这种样子,非常网络属性,非常年轻,同时在一个句子里非常不满足地堆彻着各种元素(是非常影响所谓阅读节奏的)。这个与自称“咱”的,带着小蜜蜂扩音器说话带空格的神的对话桥段,增加了一种宿命感的属性,好像意思是说我的人生就是本来就有这种天赐的计划——“我有先天的缺陷,却又有先天的恩赐”,真是说不腻的话题。搞笑的是现在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学理还是学文,说得好的话是都学,说不好的话是都没学。总之不是在学数学。
看着神明深邃而空明的眼神,我怵了许久,竟什么也说不出了。天国大殿上的场景我已经多数忘记,只记得它是和人间一样的光怪陆离。
天国之风吹拂过来,吹着我尚缺少形体的灵魂。在我的印象中,魔法士是一个巴西烤肉味的干脆面,没有小浣熊好吃。尚不明一切的我,只有张口吐出的细小几字。
“谢…谢谢茄子…”
真是让人尴尬的低级幽默!受不了。不过魔法士肯定是比小浣熊好吃的,小学吃干脆面确实就只吃巴西烤肉味的绿色的魔法士,小包五毛大包一块。小浣熊好像一直是一块?而且还需要捏碎加入粉包摇晃。“谢谢茄子”也是受不了了。说来好像是有学弟看过这本书,之后就对我非常好奇,也就是说这种东西也恰恰对口少年班的15岁的傻不愣登的喧闹的口味风格吧。
在光华遍布的天空国景色里,关于我生命的一切就正式开始了。在每个人的出生时刻,在神明大人殿下通往人间的光明大道上,他生命中尚等待着的所有的痛苦与恐怖、诗意与欢欣、离别、相爱或者是如何如何的悲情,想都是笑意着向他致礼了吧。
后来,我就来到了世间。在纯粹看脸分配到的身体上,我的这一架显然是蓝天白云。粗沉的声线,丑陋的面容,毫不优雅的举手投足,走在大街让人感觉上去,就像是从现实主义小说里走出来的角色一样,而且估计还是个男配角。我出生在古都L城周边并不富裕的郊区,自小时起,生活也算十分平凡。记事晚,记忆里并不清晰的幼儿时光,是在一堆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的亲戚的谈笑声中度过了。
三岁记事,但幼儿园的事情我早就忘光了。只觉得很漫长,但是却没有填满着货真价实的内容。只记得当时国家貌似在普及珠心算,我是捧着一个木框架、黑珠子的算盘,嘟囔着魔导师们传授的进位魔法咒语,每天拨弄一个个算珠过着生活。家里小,平常没有什么可以玩闹的场所。唯一有空的周末,也许就是玩一玩那呈大立方体的老台式电脑上的红警,享受一番与一个简单敌人鏖战的过程。
这里大概就是进入主要内容了。总体来看,本篇的内容就是对于当时15年过往人生的流水账,中间夹杂着非常怪的一些场景描写。用文字讲故事是需要慢慢铺展的,当时自己显然根本明白这种道理,一上来就是玛丽苏的“他生命中尚等待着的所有的痛苦与恐怖、诗意与欢欣、离别、相爱或者是如何如何的悲情”,看得人起鸡皮疙瘩。在苏州之行的谈话中老师说我“写的是情绪,不是内容”,感觉被一语道破了。这一段感觉起来是本来应该平直充实的、但是做的像丘陵一样突突兀兀。
如果这个不是我写的而是另一个人,总感觉现在的我倒是会喜欢并且感兴趣——因为真的非常浮夸,像是看一个有趣的傻宝一样。
说自己“面容丑陋、声线粗陈的现实主义男配角”,倒是有点虚伪之嫌。不过当时可能也只是想加工一下故事或者怎样的。
而后,在某一年,我乘着一个银白色敞篷小货车,晃荡过连霍高速,来到了这个古老中原大省的省会——Z城。而在来到这里第三天的晚上,我就吃到了六岁的生日蛋糕。在关了灯的屋子里烛火闪烁,我已经正式脱离“婴幼儿时代了”啊。
同千万的年轻生命一样,我到了上小学的年龄,就当即在离家最近的一所二流小学登记,开始了九年义务教育生活。
在L城的幼儿时期,我就模糊地对这个省会城市留下了深深的印象。高楼很多,人才很多,只是来谋取生活的人也不少,人们是穷困简朴、或者富贵凌人地走在街道上,省会城市啊,什么样光彩的事物都会有。亲戚也说,Z城比L城大的多,研究生那样的“高等人才”,都会选择去这样的城市发展。
嘿嘿,当时我想着,作为幼儿园里的优等生,我也是算是半个高等人才了吧。
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总是在来到这个城市之后,我要写的故事才能算真正开始。在这个人口与教育资源比例呈极不均衡态势的大省中,还有好长好长的路在等待着我。
六岁就脱离婴幼儿时代也有点搞笑。而后我的小学现在好像也算是一个还不错的学校了,虽然依然和城区中心的几所巨头老强校不能比。
明明是刚刚开始,就又要以这种口吻交代一下“我要写的故事才能算真正开始”。在叙事的时候多次提醒“进度条现在在这里”,其实是很低级的。并且这种视角的“沧桑感叹”带给人的节奏都是偏慢的、即使是写的时候一直被这种感叹笼罩也要好好考虑行文的整体才行。看到苏州少科这两届杂志、很多文章也是这样通篇被同一种气氛和视角笼罩——完全不能说是[风格],最多算是[情绪]而已。这样的东西总让人很乏味没有兴趣读下去。尤其是对于小说来讲,“从头至尾的起伏节奏和内容需要精心运行和设计”,这听起来虽然是非常简单直白易见的道理,但是真的意识到与施行出来则有着反常的难度。
观察整篇文章来看,文笔用词上的幼稚大概是可以因为年龄太小的问题原谅的,而更大的更致命的缺点都在[叙事]上。我决定在评析的一开始就揭示这个问题,以给接下来陆陆续续出现的剧情和内容的评析做一个引导。一方面,我非常喜欢用堆叠的辞藻写出一个画面,在描写的时候多个词语并置,虽然提升了画面辨识度但是大大降低了各个事件的信息密度,让人非常难以抓住叙事推进而看后只能在脑子里形成一张一张画布。另一方面,如刚刚所说的类似于“进度条提示”这样的打破踏踏实实行文的指摘多次出现,是严重的话语越界。身为“作者”一直这样干是非常不成熟的体现,严重破坏了叙事幻觉。再一方面,统一的对话强调风格又和之后做出的许多想做成现实的描写显得很撕裂。
我发现刚刚说的有点苛刻了,其实这也挺好的、说明有才能有情绪释放。
接着,要说到的就是九月一号了。那天我背着在家周围小商品市场四十块钱买到的、印着花花绿绿图案的蓝书包去了学校,那个小学校的老师草草地布置了一番教室,还要我们在一个小本子上轮流签上自己的名字,不会写的字用拼音。
我的小学布置很简单,两个教学楼对面站着,中间就是小小的操场了。一二三年级的教室,和四五六年级的就分开在这两个楼上。在二楼的一年级教室里,我们各自腼腆、连名字都没有胆量试探地初识了接下六年的同学们后,四点多时因为没有事情做,老师就决定放学了。他又似乎是说要我们在学校门口的小书店买一本口算题卡然后写一页…作为开学的见面礼。
我攥着十块钱纸币就去买。在书店门口挤了好久好久,不知道被高年级的人插了多少次队。
走在回家的路上,九月的第一个下午吹着半凉半热的风。我看到影子在我面前的地上拉长,对于这个尚不熟悉的城市,当时的我尚是抱着一半憧憬一半失落的奇怪心情。放学的低年级学生们拿着各种品牌的辣条载欣载奔,而高年级的学生们则以相对不敬的粗话与打闹展示着这中国广大中下层学生的乡土面貌。夏末的太阳光,杂着金粉泼洒在这市井小路上,夕日的昏沉暖色交融着叫卖声和车鸣声,使得我回家的脚步慢而又慢。这城郊的路边光景,脏乱却意外打着和谐的韵脚,是红色暮光下,丝毫不加掩饰的一副真实。
人真的好多,我当时是这么想。这是生物的流,不论在日出、正午、夕阳或是子夜,这个城市里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去做。但是就在这样的时刻,那样伟大的夕阳,蔓延着没有边界的红色,它正这样把自己的力量散布在,每一立方厘米的每一个角落的空气里。
我心中激起一阵恐惧,我突然地觉得,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意识,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红色世界里走着走着。零落了,没有人来用他的意识来呼应着我。
最后,我伫立在了路边的一个公车站旁,抬头看天空。那个年代苍茫宏大的火烧云,仿佛是造物主用绮丽色彩的泼墨画,卷动着一个个颜色,令人惊奇却畏惧。 云层缓慢地变幻着,是想要阐述些什么嘛?
自己第一个想“展现一下文采”的地方。现在读下来感觉没很多要挑剔的地方。小学时代的夕阳是非常好看,照耀在市井大街上也是非常有温和惬意的气息。“夏末的太阳光,杂着金粉泼洒在这市井小路上,夕日的昏沉暖色交融着叫卖声和车鸣声,使得我回家的脚步慢而又慢。”这一句,总感觉是竭力想写出应试作文似的标准的优美精巧、但是现在来看“杂着金粉泼洒”的修饰弄巧成拙,丢失了夕阳梦幻模糊的感觉,就像是混音高频弄得有点刺耳。后面的一句“打着和谐的韵脚,是红色暮光下,丝毫不加掩饰的一副真实”,现在感觉有点拙劣。在这个全篇故事开始时候出现的夕阳场景,是自己想要昭示着自己未来的奇遇与命运,又与后文的多年之后出现的夕阳进行呼应。
最后的这句“那个年代苍茫宏大的火烧云,仿佛是造物主用绮丽色彩的泼墨画”是非常有当时的我的特点的:狂暴的堆彻。堆彻各种色彩和各种事物,一心想着渲染非常绚丽的行文以输出情绪。实际上写夕阳火烧云怎么能说是色彩泼墨画呢?感觉直接描写云和天空的色彩和形态就好了。而且,“苍茫宏大”,苍茫的风景也不是苍茫能直接苍茫出来的,如果直接写“It is 苍茫”就太没有意思了对吧。
从行文上来看,这一段的趣味之处是这份夕阳的描写发生在魔法使的降临前夜。在这夕阳中自己感受到的孤独感与所谓世界“无意识”,和后续的魔法使对我的呼应连成了链条。当年的自己在不经意间完成了这个转场。
一年级的绝大部分事情其实早就忘光光了,只记得几个标志性的重大事件。说来刚刚开学面对未知新生活,肯定是会无所适从一下。事实上每一个阶段的“刚开学”都有不一样的风味。回想起小学、初中、少班和本科的开学都各有特色。
没错,我与这篇大作文的女主角——我的数学魔法使的初次相遇就是在那个下午。晃回家之后我,在我的新书桌前好学生似的铺开作业,趁着阳光尚存的亮度开始写起来。就在我困顿于那《最新实验课程标准小学生数学口算题卡一年级上册人教版口算心算速算巧算》P1时,她就这样降临了。
那飘飞的银丝,澄澈如晶石的眸子,是我一等凡人得以想象之全部美好。
在窗下的书桌前,我半吓呆地端详起她的样貌,即使是现在也说不出口,以我当时那一年级审美观点,怎么会懂得如何理解形容她的样貌?
你可曾见过两个世界的恋人困顿蹉跎在黑夜里,在紫色的灯光里昏昏沉沉着对与错,沉浮浪潮中浓烈的悲喜,仲夏夜精灵的狂欢,却不及她裙带上的一缕流苏。
“在这个国度中,必须不停地奔跑,才能使你保持在原地。”翻腾着青金色胭脂的人间爱恨,离别送舟那湖中悠远的一缕涟漪,奇境一般的荒诞,也不似壁画里飞天的仙子,看上去多了灵气与情感,又不似平凡人一样,仿佛拥有造物主更多的偏爱,她是如此灵动而欢欣如人间盛发的生机,却又在最后返回了,辉映在教堂穹顶上落下的花窗玻璃上,那是暗和冷的宽恕色,是播撒在飞扶壁下的唯一光源。
但 我问她十三加四十五是多少,她说是七十九。
多么华丽而空虚的辞藻,简直又是一个无敌暴龙战神似的strong存在,真是羞愧难当…我猜当时自己应该对这一片段反复修订了很多次,毕竟是主角的初登场。这里也在堆彻里扯到了我莫名喜欢的教堂、总之是宗教建筑,感觉总会非常神圣、带有某种气质加成。之后的“她说十三加四十五是七十九”,搞笑一下仿佛暗指了之前玛丽苏的辞藻是刻意地玛丽苏的。但是实际上是不是、谁知道呢,我本人都忘记了。
白毛蓝瞳的魔法使同学出场了。这段时间,在围绕她的文字上我总是非常不满足地尽量多写、想用能涵盖到全世界的所有所有意象全部拿来修饰——18年的老师说我是想要把“人生的所有经历和疑惑(忘了具体怎么说的了)通过一个角色展现出来”,这句话就显得有点道理,毕竟贫瘠大脑里的所有想象都一门心思掏空了来造词。
仙子、精灵、教堂的花窗玻璃,听起来都是些非常文艺的元素。这也肯定不是单纯在写一个人长得很好看,总觉得是在贴洋气的、神性的金子。不过对于当时贫乏的自己倒也能原谅,大概吧,大概是能原谅的吧。
“呐——”她终于脱去了那一层光晕特效,露出了一副“不也挺好吗”的表情说。
“我暂时还什么也不明白…不过,本法使的职责就是来和你一起学的嘛…!”
她终于露出了一种初见的腼腆,脸上的表情也稍稍地不自然起来。看样子,她本来是想以一个开朗的面貌,营造出一个“我很开朗很见面熟”的感觉。不过,第一次见到他人时候的紧张和不好意思,那样微微颤着的声音,可是很难很难被掩饰的。
“没有规定说数学魔法使就一定要懂得数学…!”接下来紧随的,就是老婆饼和过桥米线的奇妙论证。
我看她,银白色的发丝此时多出了真实的颜色,好似是折叠了光与影。
“这是个…真人啊…”我没怎么听进去她的论证,自己恍惚地想到。不是童话和卡通书里的孩子世界,我面前这个带着真实与凡间色彩的人,并不像是用蜡笔就可以涂出来的。
“那咋办…我们班主任看起来好凶好凶的,第一天就交不上作业,怕是要被他锤头…”
“不怕的,这种东西慢慢来。比如这些二位数加法”
“那个…数学书?可以给我看一下嘛…?”
我看见她的第一个动作,就是靠在我右边的桌子上,尚是不敢太放肆地轻轻翻找着我桌上书包里的数学书。那个时候的她,还是完完全全没有一点数学基础的样子。虽然是和我一样会十位数以内的加减法,不过应该也最多如此了。
…
看笑十亿老玩家。对于文学积累几乎只限于小学中学必读书目的、天天上网的年轻萌二,对话一拿出手就肯定是充满了轻小说气息、以及特色鲜明的二次元腔(甚至是音声台本腔)。在想拿出一点对话材料的时候,遍历一下自己的库结果只能拿出来这种属性风格强烈的东西。我已经写明魔法使绝非常人而有着天使或者神的属性、而她一开始也却只会十位数以内的加减法,神也展露出可怜的人的一面,真是人神同体啊。
到了现在,虽然也没再写几个带角色塑造和对话的小说,但是要写的话自己应该肯定会避免有这种“二次元派的内向羞涩”的语言风格出现(除非真要写一个二次元)(其实直接搬出二次元这个词是非常暴力不负责的,毕竟当时觉得二次元就约等于大家都熟知的几个动画+一些恋爱动画和游戏)。其实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好好命名这种语言风格、不过大概是很[含蓄]。到了现在要刻画一个有趣的角色,可能让她从内到外都更加深邃地含蓄和隐忍,含蓄到即使说出了看似直白的话也必须细细洞察才能捕捉到情绪——比如冷娇的“小Z”。总之是感觉现在肯定能比六年前做得好不少了。我总觉得二次元(也许因为共同的某些经历)都非常含蓄(在现在2024年的版本当然是错觉了)、自己在某些时候也会比较内向,所以这种人物也算是自然天成。
天降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尚没看清楚她是如何具现在我身边,我们的故事就正式开始了。
我们熟的还算是比较快,大约是一起几周下来,已经可以没什么“初见的涩架子”了。我和她真正开朗或是随意的一面,才比较自然地展露出来。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都感知不到这位魔法使的存在,但她貌似是能够随心所欲地控制他人一些感觉,以及自己穿透过物体的能力。
这样的家里比L城郊区那四十平米的小居所要大了很多,空间还是足够我们活得舒展的,而她也因为和我渐渐熟悉了,也稍稍地自然了很多,开始更有趣了起来。我的房间里正好是双层床,我们就这样住下度过了小学的六年。
说起来我把理科作为大方向兴许是因为对数学的在意,但学数学这件事情可并不是因为兴趣不是因为才能也不是因为考试的需要,想一想,这世界上最宝贵的才华,可能便是教育家们口中的“无才无德”吧。当我从三年级一班的教室外疯玩回来,看到桌面魔法使小姐姐(对于一个三年级小学生来说的姐姐)摆放好的数学书和削的尖尖而不扎手的铅笔时,当我正因为在作答时把题面上的单车抄成自行车然后扔3分得97(真有其事)而气馁但她却大笑着说“那老师这么想搞你的嘛哈哈哈哈哈”的时候,我觉得用这不被赋予先天才能的脑子思考数学题虽是天生苦手,不过能有人陪在身边坐在一旁边摆弄作业边聊天或是和我一样半梦半醒傻兮兮地看着数学教材上的追及相遇跑来跑去翻飞腾挪时,这一切都似乎变成了享受啊。
以亲身经验告诉你们,让你不那么愉快的事情,譬如被老师罚站,再比如学习这种事情,如果能有一个智商相近的人陪你一起来,一定会好受的多了。就像从家到学校的路程,有了同学一路会近很多。
(同样的有了同学口算题卡也会完成的快很多)
(才不是抄的)
尴尬到头晕缺氧,所以不太想分析了。“我的房间里正好是双层床”这一段真的有点搞笑,其实应该完全省略掉不写的,写出来放在这里不仅一点没有用还像是蘸了草莓酱的饺子一样让人感到怪异不适。这本书里也是有时暴力有时朦胧地隐掉了“父母”、“家庭”的这些个元素——记得在[朴素鸡蛋灌饼理论]里面提到过,放大一些元素又隐藏一些元素,这也是不能避免的举措。但是其实要隐藏就是要真的精巧而彻底地抹去,大概也是需要深厚技巧的。感觉自己当时已经丧失了很多对于小学时候的记忆、而小学时候也的确没有什么精彩到可以拿出剧情的点,所以文章前期阅读下来的有趣程度感觉明显不如中后期。
最后的“罚站和学习要是有人一起陪就好多了”这些话倒是非常有道理的,也就是氛围的重要性吧。就像是初三的时候“跟人一起做题”、跑步的时候“跟着队一起跑”之类的。
说来对于数学,小学五年级到初三的这段时间也确实算是人生巅峰了。都是拜家乡的教育环境和课外班所赐。
教育家们口中的“无才无德”这一点大概是在赌气,因为以前经常被各种老师和同学说有才无德,于是说自己其实也没什么才。以及有才的意思其实也只是学得快考得高、有德的意思也只是乖巧与规矩。
小学分六年,又化为低中高三个阶段。现在来看对于小学的学校生活,我脑海里已经是渐渐褪色得剩下很少了。毕竟,我这记忆力也是先天的差劲,由于忘却而引起的人品问题,也是可以以这个理由不负责任地搪塞过去的。不过,那一段日子在我的记忆中,仍然是一段不能磨灭而十分重要的存在。六年,这可能是我们在一所学校里待上的最长时间了啊。
低年级的日子里,我学业不重,而真的可以说是很轻,所以很经常在晚上去外边和其他孩子疯玩。有的时候,她会在我写完作业以后和我一起出来,吹着夏天的晚风,看着我和现在已经成为陌路的孩子们一起笑着跑,玩着捉迷藏一类的游戏。
我也曾奇怪,她为什么真的有耐心一直在小区高处的亭子,一直看着我们玩耍。而且我小时候在平常一直不露的蠢相和野相,那样撒了欢地傻孩子样,还会用坏心思算计人,她也应该是看了个清清楚楚吧。
玩乐的时间明明过得很快,但是却仿佛是以极慢极慢的视角,是这样以一些既视的景象定格在了记忆里。夏夜的晚风吹着小区的绿化带,旁边上了年纪的人们摇着蒲扇用方言聊天,只有点点路灯照亮的黑夜里,到处烘托着小孩子们的吵吵闹闹。法使同学,在那个尚是要扎起她的白发的年龄,就坐在亭子上,有时候是观望着我们,有时候是自己寻着好玩的东西,或者是对着夜色入神。不知道曾经有几次,她看到我嗷嗷着叫的样子,会不会在心里被逗得笑了呢?
草木的熏香,孩子们被汗水弄脏的衣服,爽而不清的夏夜,就这样组成了我对低年级时的回忆。所谓是,青梅竹马?不存在的,不过看了我幼时的天真和顽劣的样子,她也不会被我现在有时的假正经所欺骗了。毕竟我们都从无知的时刻走过来,也没有什么伪装本性的动机了。
“刚才我们会不会感觉挺傻的?”我回家洗过了澡,换上衣服,就问她了这个问题。
“没有啊,”她不犹豫地回答了,“其实大多数时候,我倒还挺想和你们一块的。”
当时我看她不像骗人,是挺可信的向往表情。
因为我感觉自己在读98%的东西时会因为不耐烦而没有耐心看下去中途丢弃,所以看到自己在从头到尾以慨叹、说教的口气或者是鉴证般的语言同质化与莫名其妙的自信,就会感到非常生气:这种东西谁会稀罕一直读下来?
前面说到“含蓄”这个词,其实“含蓄”这个词感觉非常适合形容叙事或者别的什么创作的水平和风格,也就是手段委婉、有旁敲侧击的技巧,让人感到非常高明,起码是不能一下子看出来的浅明的想法。也就是说在对文字进行设计的时候需要超越当下书写者的情绪,不然就会写成上面我这样。
当然感觉如果是写小说的话,肯定一般情况下写的时候当下部分的剧情都是已经设计好了的。《魔法使》不是小说,因为它没有小说三要素、并且通篇洋溢着很个人的抒情倾向。
后来的一段时间她迷上了少儿频道,当时的卡通节目,还是真真切切有不少有趣的东西的。一到八点半,她就从亭子上下去,背对着夜色,向我招招手回了家。
接着,法使同学就在家里准备好了肥皂水,打开二十度的空调,趴在沙发上看少儿频道,等我回来了就自己用皂水抹蚊子叮的包。
“叫你出去的时候喷花露水的啦!这副满腿是包的样子,本法使才不会心疼…!”她叉着腰,摆一脸纠结神情地说着。
中年级(自创词汇)的日子里,我比较迷小玩具和拼图以及那款叫做“魔尺”的小玩意,她就会拜托我买两份,坐在地上一起烧脑子研究,还企图发现一些数学原理来。
“诶,理论上这一片应该是蓝色的啊,怎么这里只剩一个黑色的…”
“啊啊居然拿反了,,就当没事发生过……”
以及陀螺,怎样才能转得稳稳当当,怎样才能在撞击对手的陀螺后保持速度,要以怎样的力度和角度发射才更快,在没有学甚么刚体转动的当时,我们可是已经研究出了好多好多实用的玄学理论。每天晚上我不去小区的广场和绿化带里疯跑,就是在家里和她一起,在客厅的地板上一局又一局地比试着“陀螺竞技”的水平高下。
窗帘已经拉上了,灯是橙黄的明亮,电视里放着早些时候的动画片,地上散落着小卡片和玩具,我们就对着面坐在瓷地板上,清出一片空地,乐此不疲地玩到十点出头。
我不确定小时候有没有“打开二十度的空调,趴在沙发上看少儿频道”过,不过这听起来确实很爽。我非常喜欢玻璃瓶六神花露水的味道,“魔尺”和小拼图也是真的、以及简单的一块钱就能买到的用很多皮筋和各种形状的铁环的手工编织玩具,好玩又益智,消磨上课的时间。突然感觉小学的娱乐方式还是很健康很丰富的。这样来看我是想一个个拎出来小学时候的快乐记忆吗?
整个小学时期的描写带有很强的流水账感觉,所以从策略上自己应本应该仔细想想这一大段的结构、以及适当精简。
进入了高年级,我就开始上课外班这种东西了。几乎是所有五六年级学生,只要是想“图上进”去参与走向教育成功的竞争,就必然都报上了大大小小的培优班,这已经是一个很平常很理所应当的现象了。(相信其他很多省市也是一样)从一开始的奥数,我后来又加上了英语两个、和一个专为小升初定制的数学班,为了最佳的小升初升学而奋斗。不同于初中,小学时候的课外班往往是在下午放学后,一般是安排在六点多到八点多的,所以这就意味着五点钟刚刚下课时,我们就要从这个偏向郊区的地方往市里赶。
我扶着背上的书包匆匆跑出学校大门,夕阳出现还早,只是阳光已经带上一点金色了。风烘热,我踮起脚,在来接孩子的、挤满了校门口的家长堆里面,拼命地辨别着一抹银白色。
“嗨呀!这里!”我们各自都胡乱挥舞着手臂。人堆嘈杂,好多好多肢干都在挥动着,天哪,每天的这里,都要重复一个高考结束的小场景。
我又调整姿势,架着书包,向她的那个方向前进了。小学家长的电阻率恐怕是比橡胶还要高很多的样子,穿行其中的摩擦感觉是那样的难受。汇合之后,我们还要去校门口右面大概以百米外的车站,赶上五点十五的那一趟203路公交,只有这样,才可以保证六点十分的课不会迟到。
“咱想吃肉夹馍!”在人流之中共同穿行着,她突然对我说了这一句话。
“哈?”
我看向她,她是一副真真切切的,很饿很眼馋的表情。
“…你难道一点也不饿的嘛?”这是一种百分带着百分之七十真感情的诚挚渴求。
好吧,我想。扭过身子,就往校门口的肉夹馍店挤去了。曾经开在门口很多年的那家肉夹馍店,是凭借着真正的好吃管饱和廉价的辣条作着竞争,那种肉和汤汁夹在烤饼之间的口感,正是一个拿来慰问还没吃饭就要去课外班学习的两人的好东西吧。
“嘿。”她狡黠地笑了一声,在渐行渐远的人群后,传出了她的声音。
“我就站在这里等你哦!”
这是一个记忆犹新的桥段。感觉肉夹馍充当了鸡蛋灌饼的角色(真的有人能get到这个么)。河南的灵宝肉夹馍和陕西肉夹馍很不一样,饼是脆皮的、肉卤的更浓一些并且还会加青椒甚至加蒜。在上课外班之前吃便饭的话大概率就是肉夹馍和煎饼果子了,那个时候什么都不加的煎饼果子只要三块五、普通肉夹馍好像是五块。真是美好的回忆。今天吃的肉夹馍则是七块多美金。(2025年7月29日补充:当年的卖肉夹馍的年轻男人时隔十年又回来摆摊,但是开了一段时间后又不做了关摊了)
我还挺喜欢这一段,感觉瑕不掩瑜——在渐行渐远的人群后,传出了她的声音。“我就站在这里等你哦!”感觉自己还是很会的,或者说她还是很会的。
数学魔法使,当然是对我数学有着质变般驱动效果的人。小学奥数,说难也不一定难,说简单也一定不简单,经典的逆水行舟,稍稍有那么点意思的数论和推理,这是小升初每年的选拔要求。
我喜欢和法使同学一块写作业的时光。在学校写作业是那么闷,一个人想着想着便生出了无趣的厌烦,对一个个算式也丧失了所有学习动力,家里就不一样了,难难的题,正是引出我们畅快讨论的一块砖头,成就了数学水平增长的同时,也让人少有对学习的厌倦。甚至在初中之前,我很少很少有对于“写作业写吐了”的那种感受。
上课的话,有了她也舒服得多。一般我们这里的辅导机构,在大班教室的后排是会坐着几排旁听的家长,一边听一边记笔记、看管孩子纪律的。但是在我的后边,坐着的是一个不但远远地不会管我的纪律,还能细细地整了笔记和我交流互补的人——啊,这可比其他人好多了!上课的时候,我再不用是像以同桌那些人一样坐得笔直笔直,不敢私自说一句话的样子苟命了。
小学奥数对我的印象其实是“有趣”,由于根本不需要什么坚实缜密的理论结构、可以全凭自己想象和奇妙的论证,所以给人非常轻松的感受。回想起来小学初中的那些竞赛题目,里面真正的原理总是被用很朴素但是精妙的想法解释出来了。到了之后大学的线代与概率论种种,虽然有时候也感觉到有趣、但是意识到了数学大厦的缜密和宏伟就总会感到非常没劲。“一块写作业的时光”倒也纯粹是幻想吧,因为一起写作业肯定会在短时间内演变成说话和玩。
我写到了魔法使在后边记笔记。这是设定漏洞吧?到底这个人是“背后灵”一样的东西还是真的能触碰到的、还是只有自己在某些时候某些情境下能触碰到的?而且一起写作业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分工作弊写作业?设定急需补全。角色混乱的事情等到后边再说。
夏天,五年级的暑假夜。那一天我们从离家不近的奥数班下课回来,突然不想就这样直接回家,就去附近的本地小河边散步起来。这片地方的夜晚有着城市中稀少的自然气韵,也是中年人们散神的极佳选择。
那天,我们躺在半干半湿的草坪上,吹着晚风。在这个时候的沉默也是蛮舒服的,静静地躺着就能忘记烦心的口算题卡,渐渐安定了下来。
安定下来就渐渐困了,也不想睡觉,就掏空脑子发呆。
突然她开口道“那个,那个小船,看到了嘛?”
我望向她指的位置,只是一只木船漂在河上而已,它随着晚风绽放出细小的涟漪,以小小的角度摇晃着。
“啊,看到了。”
“那咱们现在假设啊——”她突然半撑着坐了起来看着我。一阵仲夏夜的风吹过,拂动了她白色的发,扬起的发丝卷携着半逗趣的笑,使得她的眼睛更加有神。在我记忆里,她说趣话时的笑总是有那么一种说不出的自信、自信到带着一种善良的狡诈,和一种不收束的意气。
”如果在它的底下突然破了一个洞,那会怎样?”
“啊…?干嘛想这种事情,神派你来是凿渔船的嘛。卖鱼的很辛苦的…”
“诶哈?你这个人,想不到牛吃草问题也就算了…”
“哈,这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想到的吧,你这脑内循环节里,莫不是出了语句错误?”
“好吧…知道你七点不去早自习的啦。”
这部分似乎是设计出来的小高潮——在剧情上,“漂在河上摇动的小木船”的创意似乎起源于《苏菲的世界》书里将近结尾的,世界维度融合时候的某个场景。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不是刻意这样选。
这里写的“自信”、“善良的狡诈”到底是什么意思?其实我现在也没想明白——可能真的只是单纯的她的样子而已。风元素总有一种转瞬即逝的当下的、或者是情感爆发的、浪漫的感觉。也许它的主题是昂扬的积极进取的也说不定。[想写出一个一个的非常清晰的场景]是我的早期特色,也就是想在文中创造一个一个能令人完全想象到的很清晰的意象,而忽视了所有其他诸如叙事描写的等等的用法,所以说的确是情绪的展现。
“七点不去早自习”记得应该是初中的梗,似乎是老师宣扬某同学七点来自己上早自习非常努力用功之类的。但是总感觉初中本来就是七点前所有人都要到校所以是小学的梗也有可能。不过小学怎么可能有这种人存在。
“你这脑内循环节里,莫不是出了语句错误”,真是好弄巧成拙煞风景的一句话啊。“糊弄一下普通人倒也是足够了。”她这样说。
啊,回想起小升初的那一段岁月,至今可以让我这在苏州冬天也只穿几件的身躯沸腾起来。现在看那群雄逐鹿的一代人,只能说出“好汉不提当年勇”一类的话了。
小学与初中的时间节点就是一个晚上,在市中的一个大楼上,教室里,课外班性情中人们庆祝最后一次课的结束,在用了两三年的大教室讲台上,我们老师的手机拍了一个最后的合影。在各自不同的笑容中,一代人的战国史就这样欢笑着结束了。小学后半段的两年说起来很长,各种班级也是按照第一第二阶段划分着,要好好走完这一段路也需要不少的坚持。
“结束啦~ 结束啦~”走在去往回家的公交站路上的魔法使这样不停地嘟囔,还带着不可名状的奇怪旋律。
她走在我的前面,因为兴奋而迈着大大的步子。夏初的城市舒服怡人。是晚上,大药房,大超市,办公楼,快餐店,都亮起了多彩的灯光,车在道路左边“呼”“呼”地过着,骑电动车的人们还常结伴聊着天。
分外的凉爽。路灯的昏暗光亮和店铺的刺眼荧屏恰到好处地揉在了一起,伴着暗而不黑的大背景,颇有一番人间静好的感觉。中国城市标准的暗与亮,灰黑的柏油被铺上橙的颜色,树杈间簌簌地穿过大楼高层射下的光束,这是一幅怡人而热闹的夜色全景。
总是在不经意间让我记忆下的场景,就比如这时的晚风,吹在她蓝白色的衣衫上,又一次卷起她的头发,一簇簇上斜划分割着LED的暗红色,随着一步步欢欣的蹦蹦跳跳而上下回转。
“赶快精神吧,一到家就困得软下去了”
“哈…?你还说我?哪次不是你在车上就见庄周了?”
“这次我才不会…”
我即使是死在这从这跳下去这波也必不会瞌睡?在公车上摇晃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我们,就是以另一个状态进了家门。
一进家门,抬手啪地拍开灯,我们两人便扔下装书的提袋,同时趴向了沙发。
噗地一声,我们就倒在软乎乎的沙发上了。放课公交车后的沙发有多舒服…像是恋人的柔发婴孩手中乳?那种感觉我现在已经寻不到,总之是困人的温床便是了。十分默契地,我们没来得及说话就渐渐睡熟下去。你可知道,在公交车上的摇摇晃晃,真的是令人困意高速增长啊。
过了可能几个小时,我又被一下下叫醒了,迷迷糊糊地我看到,灯好亮,她拿着两听啤酒,旁边的桌上还摆着一小堆瓜子和水果糖。
电视机不知什么时候开了,记忆里貌似是男解说激情而快语速的巴拉巴拉声音。
“要不要来看世界杯——?是巴西打德国哦?”
这里是“小学部分”的最后一段了。记得好像是从这里之后气氛会稍微变暗淡一点,之后大概会想把初中生活写的很黑暗之类的。小学和初中的分界线没有非常明显,因为没有很明显的“中考”、“高考”、“考研”一样的重大分割线事项,所以在记忆里显得模糊而稍微有点梦幻。在收到录取之后的一段时间,确实是放松而感觉非常奇异的时候。我想在这里写出一种“人生的分界点的一个小场景”里面的如释重负、松懈、不考虑不确定的未来的当下的惬意和梦幻的感觉。一生一次的印象就在这样寻常的街景的日常里面留下,也许只有这样一个上帝镜头才能知晓。我可以非常清晰地在脑海里描绘出十年前的一个普通晚上的城市街景的场景、虽然有烟火气但是不脏空气也清新、暗暗的城市里面的灯光照在白色的头发上种种。
把所有注意力聚焦在一个确切的生活场景,感觉是非常奢侈的。也许这是活着的必要的一个技能——至今我也没有这样的能力,也许只有在非常安静的时候以特定的心态才能达到。
说到啤酒。老师居然没有注意到我这里写到了酒,明明在另几篇的时候一定要我把酒换成可乐安眠药换成蜂蜜牛奶。我一直没有喜欢啤酒,也享受不来除了低度数甜果酒以外的酒精,所以这里写到的只是一个为了渲染一个温馨可爱场景的虚构。
后来的初中,我去了全市成绩顶尖的几所中学之中可以说是最名牌的,那个叫做水谷中学的初中。因为它向全市(包括周边郊区)招生,用政策选取各个小学里成绩最好的那几个,所以生源质量自不用说便是不可撼动的全市最好。
自我在市区的学校旁边租了房子,开始就读初一的那个时候开始,我真切感到了,同班同学思路敏捷、吸收知识快的那种强大。按照家长们的话,水谷重点班的孩子们,一个个都是小天才,学起东西来速度快得很。对于我,我更明显地感到的是周遭的同学们仿佛是无时无刻不在取得着知识,让我这个从小顽劣无比怕用功的人也稍稍地焦躁了起来。从第一次的月考以来,我的成绩就因为小学积攒下来的偏科而只能在勉强是中游之上徘徊。
初一初二的功课压力就要比小学最艰难的时候多了。对于七点放学回家那比较晚的写作业开始时间,我们只好刚刚吃完饭就铺开了作业。因为初中的东西渐渐难了,我们会一起各自看书写题,感觉自己是差不多明白了,再讨论讨论做过的题。
在其他人凭依着“联赛级”数学培优(即数学培优的最高难度班级)虎虎生风、指哪打哪的时候,我们这样的学习节奏是勉勉强强地苟且住了尚是不那么难看的成绩。让我一个人来的话,我只能说“强者的世界不适合我”,但是有了法使同学推我一把,感觉还是有了努力的动机的。
有时候,看着并不突出的成绩,面对着一个又一个成绩上的难题,我越发地感到了自己的平凡。小学时突出的成绩曾一度让我安然地自认是“天赐之才”,但在强者遍布的世界里,我越发感受到了自己的局限和渺小。
那一段日子过得,虽然是没有太新鲜的事物不断出现,但平平淡淡地,总是给人了很好的一段回忆。我记得起来的,她拿着书,叼着笔,就在我对面的那个桌前,仿佛是能一坐数十年的。
教室之后有空余的很多位置。偶尔,法使同学也会来学校上个半天的课。什么课本都不拿,她只是拿一根笔和几张白纸,就在后边听着老师演算起来。听课认真的时候也是极其认真,不过偶尔当我看向她的时候,她是在纸上画起画来。
下课铃响。教室嘈杂起来。她到我的面前举起上课画的教室内部结构图,一脸寻求夸奖的表情。虽说是并没有学过素描或是构图,她的作品还莫名是像模像样的真实。
我对她无声地比了个大拇指。
嘿。她并不得意地浅笑着。
“先回去了哦,我回去做饭!”
她说完,我点点头,她就默默穿过人群走出了教室,一阵纯白的颜色,路过人堆出了门。
当我同桌问我怎么了,我也只能回答今天空气非常好,我是实在忍不住想夸夸它。
下面的内容作成于2025年7月以及之后
并不知道为什么我把初中的名字起成了“水谷”,现在看来感觉好傻。现在来看,小学的同学们不论怎么说感觉绝绝大多数在学习上都是非常杂鱼的,也许是本来就不想学习、家长也没特别鞭策学习也不愿意花钱和精力来报课外班之类的。初中作为知名的超级中学,选拔上来的人不仅更乖家长显然也更上心一些——学习的主战场从100%课外班变成了50%课外班50%校内课堂。
在中国上学升学这种事情就是一步一步磨炼升级吧,大概就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上升到更高的更难的平台里,周围的同学变得越来越能学这样的;
说自己“感受到了自己的局限和渺小”,总觉得非常不真诚。所谓“感受到自己是一个平凡的人”,在这里不过是用一张嘴在说自己在学习应试考分上很难位居前列而已,可见技法的短促——本来这样的主题,总要有一系列剧情内容什么的做支撑才对。更不用说所谓应试考分很难位居前列本质上其实只是理科和英语粗心一下丢点分、偏科厌恶学不进导致语文和政治分很低的简单现实而已,并没有什么可嗟可叹的点。
初中三年对于我来说从各种层面都是一段很奇妙的经历——不论是学习上、校园生活的感悟上、还是“文化”上,都很难三两笔写完。源自这三年的收获甚至是压抑和愤怒都在日后成为了养分,同样这三年的幼稚偏颇无能也为后来少班的一些经历埋下了祸根。回头来看,这篇故事里没能展现出来初中的传奇风貌,也仅仅是与小学部分的流水账结构类似,颇为可惜。
以及看到这个部分,脑子里突然莫名想到了“同甘不如共苦”的道理,大概就是说一起玩、聊天、享受来的情谊不如共同经历痛苦压抑或者是某些高强度的事情。感觉似乎是很有道理的。
法使同学说“我回去做饭”,让在读的我笑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吐槽;以及“我也只能回答今天空气非常好”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在嘲讽那几年的严重雾霾。
所谓“生在乱世,不问是非”用来形容我市的初高中之分数角斗与教育资源博弈场(试卷回收,交易自由)最合适不过了!在以我所在的水谷中学为代表的一流初中几所,狡兔三窟,人间闹剧,宫廷角斗,莎翁见了也想动笔。初中时代现实而不可逃的排名争夺之压抑不断折磨着我。老师之讽刺与偏厌,因文科失智而平平的排名,同学割据一方而为陌路,分化成圈各自为战的排异性使我的生活一度只充斥着所谓“生存技能”的苦水。
上了初中,尤其是初三,整个状态便完全地和凡世人不同。不像是现在一周过去也觉得那样快,那时的每一天,都像是经历了一场莫斯科保卫战一样。
为什么不说斯大林格勒?因为到了最后,每天中午都会有动员讲话呀。
“人翻一面而为兽。”,在升学与看似升清北更美好之未来这一无比的利益驱动下,在教育圈高地学校的人们上追下压踉踉跄跄,展现着一幕幕本性风味的人间世。
(煽情注意)
回想起初中时代的魔法使同学,是如此的既温存又细致。不正经的陪伴调适了我小书房压抑的气氛,而照顾与帮助却相反地细致入微。诸事不顺的时候的乐观,众叛亲离时的支持,我对于那时的最日常的记忆,就是每天看着她在我书桌左边或坐或趴,或和我头对着头算题的身影。洗澡的热水,熬夜用的咖啡,钢笔的墨水,乱糟糟的作业堆,许多事情都是她打理的井井有条。
在那个时候生活质量是最缺少的东西啊。(生活能力无)
我已经很久没有吐槽过初中的这些事情,也许是因为见到的类似的事情更多更丰富了吗,也许也是因为也是因为时间过去太久了。现在看来这些话,总感觉这几段的心理年龄是明显比其他部分低的,也侧面证明了在写这段的时候是怀着真情实感吧?大概在今天随便加几个qq群,也会经常看到这种年幼的初高中生被中学系统折磨的要死的哼唧唧发言。
听几个同学说,高中的生活反而比初中更恶劣,因为学习压力(也许)更大,而同学的关系也没有了一些初中朋友的那种要好的感觉,总感觉有些隔阂以及利益纠纷的出现。这样看来我这种不稳定的人要在老家上了高中经历那样的氛围真的说不定整个人就彻底完蛋了..
初中的时候就很喜欢用“宫斗”来形容班级。不过,大概人都是人、不论如何都是人,争斗、喜恶、划圈子、算计,大概到了哪里都是一样…十四五岁的同学也是一样,他们的家长在工作的时候也一样,老师当然也是一样——这样的事情作用在年幼的做题家小苗子们的年幼的人际关系上,把他们变成了怎样的人呢?
压力之大,作业之多,Z城,全国首屈一指。从一早披星戴月地骑车去学校,到半夜拖着疲累躯体不顾一切地入梦,中间的时光几乎都是和学习这个良师益友度过。每一个人都需要从到家起一直工作到深夜,夜夜如此,但白日的说说笑笑却看似并没有烦恼。
(有可能睡觉的时候也会梦到学习)
因为每天回到家太麻烦,全市各个地方来的同学们一大半都在学校周围的一个个家属院里租了房子。每天的子夜,鸟瞰这城市的东区,你会惊奇地发现有一圈白色的光圈还围绕着这所学校。苍苍的白光朝圣似地射过冷漠的漆黑空气,跪拜在学校楼顶“水谷中学”大led灯那极昼一般惨烈的猩红色周围,那是无法评判的狂热,是一个以理性著称的智能物种,勇敢地沉醉于战争期间的“非理性状态”,用最高傲的姿色,唾弃周遭那带着蒙昧入眠的广袤黑暗。
而在这纷纷红色里吟诵的“你是人间的四月天”,却出奇地是完美而没有一丝丝不协调的公认美学饕餮。
回想起来,初中的自己和同学们都是超人一样的存在,每天这么早起这么晚睡,上学做题做一天还要练体育。“白日的说说笑笑却看似并没有烦恼”,在说笑的时候也的确是没有烦恼吧。大概是心思太单纯什么事情过一下就忘了的这样的简单的儿童生物。初中时代的快乐的时间是非常快乐的——周末偷玩手机上贴吧、看动漫听音乐聊天、跟同学玩打闹说笑捣乱、以及初二的自己的“上网黄金时期”,似乎记忆里这段时间没有那种能够笼罩一切的压力与焦虑的来源。
“你是人间的四月天”这里显然是嘲讽了初中女生语文作文(说是“初中女生”也太不妥当太性别歧视了因为其实男生也会写这种)。大概就是完美的符合应试要求的华丽媚艳的风格。讲实话,中间那一段自己处心积虑的深夜的LED灯的场景描写,还没有“你是人间四月天”的这句话出现在这里来的有趣和嘲弄。在那样的环境下,老师在讲台上朗读着朗读着语文作文范文的如此内容,是一件多么诡诞离奇的事情,或者大概就像大家所说的“魔幻现实主义”的事情…令人扶额而感叹这世界简直是太完蛋了。我曾经嘲笑海淀是一个“身在悲哀又不知道自己悲哀”的地方,与其神似的教育的规训、以及这整个世界都是这样诡诞又真实。
然而回到文字的细节上感到还是典型的浮夸。
初一的度过还算平和,不过已经是比六年级要难受了,六年级的我还曾经断言初一会比六年级轻松,切。
尤其地,初三的经历,应该能给每一位我校的学生人生之难忘。在成绩的取得下,我们面前多加了一层人事的关卡。
那天的凌晨,无声的漫漫的黑夜中只有我的台灯还亮着。当我还在奔命一般坠着黑眼圈和曲一线,王朝银王朝霞兄妹他们谈心的时候,我终于受不住这样的苟且了。
“啊…你看我这细胳膊粗腿的…怎么受得了这流水线的锤炼啊……”
“啊____________”我目力怒吼。
“…呀啊。隔壁那个家伙又要来说了。” 魔法使同学坐在桌子左边摇着扇子说。“今天尝试一下苦茶(昏睡红茶)吧,可能会更舒服哦?”
…
紧接着的这两段是非常密集的、轻松的对话桥段的描写。当时的自己显然是想要用这个对话对比下上面文本的内容,也中和一下不停的叨叨叨说理的枯燥。这一段似乎只是一个高密度neta的娱乐的日常演绎,兴许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涵。不过从中也能看出我当时的精神状态和颇具时代风格的,高密度说黑话的手法。下面大概我会一一评析内容以及neta。
“在成绩的取得下,我们面前多加了一层人事的关卡。”这一句,其实现在我已经不太理解,也许是当时我在哀叹初三时候大家的互相算计、以及缺乏真诚的人际关系的状态。
王朝银河王朝霞记得是教辅书或者是练习册的名字。总感觉很多把编者大名印在封面当商标和名字的教辅书和练习册。
目力怒吼以及昏睡红茶这个就不谈了;以及不知道说出来会不会显得很蠢,但是浓红茶是非常提神的。以及要加奶。这个说不定好几年前写的“爱丁堡食谱”里面有提到。
她见我一脸颓地趴桌不讲话,就知道我是默许了,放扇子在桌子上,再起身到旁边的柜子。
“隔壁耳朵也太灵了吧…我洗澡的声音都听得见。”我说。
我又想起了当天学校的闹心事,那天我又因为上化学课“如果我们的教育方式继续前进,怕是不过几天就要进精神病院了。”
“精神病院包伙食的吧…我下半辈子就在那里摸了…”
“Psychopath——精神病,此乃感官及思绪对外界刺激过于敏感造成的,想要抚平心气,就去做一点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嘛。”她抱着两杯茶吧嗒吧嗒走过来。因为坚持“晚睡早起成绩高”的作息,她的银发已经翘起来了几小簇。
“你不是喜欢听音乐的嘛,前几天还不是因为逃音乐课去楼顶听歌被骂来着?” (真有其事)
“…审美的事,那能叫逃嘛?那是音乐课里没人欣赏,一个个还在迷着作业…浅薄。啧。”我露出一副新青年思想境界超然物外高高在上的样子。
“不如…”她是想到什么了的样子,眼睛猛地亮了。
“既能提高欣赏水平又能自己开心,那学园偶像最适合你了!”
“???”
“没错了,其实从挺早的时候我都在关注学园偶像的企划了!”
“你啥时候看的…”
“你洗澡的时候啊,啊,我今天还在听那个STAR——DUCK什么的…”
“诶哈,好憧憬爱抖露的生活啊…”
“STAR…BUCK?那不是那个中上层阶级学生青年用来进行卑劣幼稚的小资自尊心认同而自我催眠的咖啡馆嘛?”
“教育方式继续前进”非常危险也不谈了。
法使同学随后顶着翘起来了几小簇的银发吧嗒吧嗒走过来开始介绍了Psychopath——精神病的成因,增进了其俏皮多知的天使形象。可爱!吸溜一下。这一段挺喜欢的。
“因为逃音乐课去楼顶听歌被骂”是一个非常经典的初中故事,也是一个非常清晰的回忆。大概内容就是因为我对音乐课大家不听放的音乐电影而在打闹或者写题感到很不满,从而和两个同学带着mp3翘课跑到学校顶楼没人的地方听《禁忌的边界线》(写到这里我又去搜来听了一遍回忆青春)。然而那节音乐课我们溜走之后被班主任的数学课占了于是大家都回教室,而听了一节课回来教室的我们发现在上课而很多老师找我们找不到,最后被老师又叫家长狂骂又没收mp3又休学一天的故事。
“一个个还在迷着作业…浅薄。”所以说好学生也并非无瑕,也会在音乐课上写作业,还是说他们没意识到其实欣赏音乐更正派一点。不过那是大学阶段的事情了。
“你洗澡的时候”,这里本来感觉有点bug,但是想到了初中的自己洗澡时间超长,每天都要洗个二三十分钟,也算是又没有bug了。
“学园偶像最适合你”这句话我看到后惊了。说到这个词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时下大火的学马仕,然而看到后边的STAR——DUCK才意识到是neta了ll。老b登。而且还说“憧憬爱抖露的生活”,你这家伙真的知道爱抖露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吗?
我在昏昏沉沉的灯光下抬头忍着笑意看她。这个从小和我一起生活的魔法使,正披散着半乱的银发,裹着大大的睡衣,双手捧着两杯茶,傻傻地站着。松散垮大的黄色睡裤,长度刚好没有拖在地上。微微的黑眼圈衬着在这学校周圈本不该出现的期待与灵动的目光,藏不住的满脸倦意,又鲜明地阐述着“想睡”二字。 完全平凡的熬夜装备没能遮挡她的魅力。
相比某个在某时刻才突然发现自己魔法使之魅力的人来说,我可是从来没有质疑过法使同学的相貌。
“…怎、怎么啦、”她发觉到我并没有移开的眼神,“看着我干嘛…作业作业…”
我还是看着她不放,戏谑地学着嘟嘴说到:
“困…啦…!”
她仿佛意识到什么了一般,偏过头去抿了抿嘴。
“那…算了…看在你学到这么晚的份上咱就先睡吧…大不了明天站几节语文课不是…反正…你同学语文课不也看小说来着…” (《心理罪》系列,是我们最喜爱的语文课读本)
很想时间旅行回到当时的这个场景。我们家“魔法使同学”也真的是可爱与帅气的典范,所谓“天生丽质难自弃”也不过如此吧。这样描写一个富有魅力的角色在平凡的糟糕生活的样子的尝试,在本书里面经常有出现,我大概能理解当时自己的一些想法,但是又不太能想明白其中的原理。作为一个有神格属性的角色来承受这种这么庸俗的痛苦,神格属性的角色承受凡间苦难的这种叙事策略,有一点像神话里的手段:神性与人性撕裂融合,彰显出隽永的精神魅力。然而仔细想想感觉并非如此!文中渲染出来的糟糕的环境高压的生活对当下的我显然能代表一种压倒性力量的酷刑(也的确是我15岁的时候能想象出最黑暗的经历),大概也能泛化成一般的所谓的,凡人的困苦,然而我们的魔法使同学对于这种“苦难”的回应却异常简单:似乎根本没有give一个fuck,也就是好像平平无奇地超越了这种思考。不论是熬夜还是身处陋室什么的都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呗”、“?”的态度。文中的描写也止步于“虽然陷于很邋遢的此处但是她仍然好帅好可爱”的这样明了而过分简单的行文。似乎从一开始,即使渲染了我们的这样那样的经历以及所谓平凡人生的可嗟可叹,魔法使同学也一直是接受了这个平凡的世界的样子来活着、而且似乎本文也并没有将这些种种“磨难”简单地当做是“一段黑暗时期”,或者说单纯地大声控诉这些事情对我们人生造成的侵害————到这里才感悟到,可能某种程度上当年的自己已经在无意识中发出了一些道德层面的疑惑:比如对庸俗的苦难持蔑视的态度;对美的简单理解;以及对人生追求的质询等等。
有趣的是,即使花了时间描写所谓苦难和反衬的对比,全文(仅限这一个本篇)洋溢的风格却感觉是轻松明朗的甚至是豁达的(但是大概是假装出来的),角色的欢快和悲伤都蒙着一层恬淡的滤镜,也能从字里行间看出预示着的圆满的轻巧结局。所以说魔法使并不是什么神,所谓真的“神”也只是一些道德和概念的符号吧,毕竟没有真的神,只有人的所想。也许她只是因为在相貌和所呈现的精神上都太过有魅力所以表现的与污秽人间格格不入。魔法使的一颦一簇里面含蓄地透露着一种自信(“狡黠”)而执着的风采,所以说本篇的风格真的是积极进取的也说不定!以此想到了在之后的另一篇里面虐了一把黄头发红眼睛的女主并且想真的把氛围写的很压抑,自己才可能想使用了“苦难赋予神格角色人性的缺口唤起共情(所以共情又如何,感觉有点galgame思维)”这样的手法。
以及最后提到了“站语文课”和《心理罪》都是初中的经典典故:站语文课大概就是语文老师讨厌我我也讨厌她加上上课老是说话一来二去就被习惯性罚站导致有时候语文课一上课就自动到后面罚站摸鱼;看小说《心理罪》的话其实只有少数几个男同学在看,毕竟守纪律的人还是大多数。自己也没看过。说来我还从没看过像《心理罪》这种网文刺激小说,感觉说不定挺有意思的。
陪伴于朝夕,是最引人心动的长诗。日常中不经意的意象与起伏,总是让人开始祈祷永世的安宁与美好,如同神大人殿后那幸福而无病痛的伊甸园。渐渐地,要说出我对法使同学的那一份感情,是一件从很难很难的事情。最可爱的陪伴?最安心的后背?曾是平凡而命途多桀的我,最最需要的人?只凭这些词,怎么能说出那么多年以来的感情?在她的发隙间,我感受到了一种不同于凡世烟火的感动,她是来自天国的魔法,变幻出了我渐渐更加向阳的生活。超凡的事情我没办法理解,但是凭着现实与感性生出的话语,我还是能够尝试着说出口的。
命途多舛,不论你拥有怎样的身后人,在这座城市的教育中生存终究不是易事。凌晨伴着尚未褪色的北方寒夜骑车赶学,夜晚载着两三个书包驶过澄黄的街灯回家,而始终求不得的文科成绩,看不彻的阅读理解,让我考学而升的路程蒙上了不定的阴影。你懂得嘛?困扰着成绩大问题始终没有太大变化,而解决它却是不由分说的艰巨。
不是你想象中的青葱茂盛,而是石榴花那凝重到骨肉里的忍耐。是磕磕绊绊的现实真正展现在面前时,身后根本没有向来处走的路程。
理科发挥意外失常,或是文科试卷突然变难,俯仰之间拉开二十几分的差距,对于分数相差极其微小的我班来说,无疑是直接枭首。考试手抖出汗,和大多数我的同辈们一样,而我的发挥又更加不稳,是给自己了又一大压力。
不是很理解,总之感觉非常浮夸。有一种预感是这一段之后就要不停的来尬的了,需要仔细思考这个文章要不要继续评析下去。以及其实说来说去所谓的痛苦都只是围绕着语文和政治考得很差的偏科的这件事、以及应试能力不够强发挥不稳的事…说来也真的好笑。虽然现在感觉很幼稚很夸张,但是自己好像没资格嘲讽当年的自己,因为即使是万类霜天竞自由,当时在河南的超级中学的教室里坐着的大家大多数还是只有一条固定的路能走,目的是不论怎么样在这条路上是不能犯错的。当下时隔十年嘲讽当年的自己也是太不负责任了。以及从语句上,一个个太跳跃的又不太准确用词总让人感觉很粗糙很轻浮。总的来说,大概是因为自己当时怀恨太深,也没有什么其他有价值的东西可以写,所以一件事情反反复复地掰碎了重复说,让人觉得十分无聊。
上下学的描写还算准确。当时一般身上会背一个很重的背包、手上还会提一个很结实的大袋子装满书。到了冬天早起的时候也的确是天一团黑的时候拖着没睡醒的身体冒着严冬去上学。低矮的楼房中间的道路、早上只有冰冰的孤寂的路灯的灯光。以及当时非常严重的雾霾,有时候能见度很低低到看不到两百米外的道路尽头,骑着自行车脸和手都会被冻僵。回想起自己也的确吃过这种苦,突然感觉自己的人生经历跨度还挺大的。

我们的学校是一所有着极强应试能力的学校。课桌排列,教室布置,无非都是为了让我们能够更学得进去一点。老师重成绩而通人情,为学生能升至更好学校努力着,在这样压力无比重大,人事和学业的矛盾欺侮着我不能喘气的时候,一句句“撑下来就是明天”那样中肯好意却无比残酷的口号,却无时无刻不充斥了我的耳朵。两三周一次的统考排名张贴在教室门口,满天如雪一般,印刷出来的复习资料被一沓沓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同学们各自找到了自己的学习圈,那样聚堆活着的样子,真切地磨平了我的性格。
在一段段经过的时间里,我的脾气与性格不得不承认是变差了好多好多。对法使同学的态度,也是让我愧疚地在下降。我们开始拌嘴争执,虽然仍是支持着在一块,意见不合的地方往往多了起来。是那一次,我在火气正旺的时候斥责了她,她真的默默去流下泪的时候,我才找回了一点点羞耻之心。
当她带着我们初见时般的小心与畏怯,带着未干的泪花向我低声承认着本不算错误的错误时,我才恍然明白,我已经当了多久那自己心里厌恶的人。叹息着,看不见前途的焦灼与无可奈何,即使是超脱于凡尘纷扰的圣人,一定也避免不了吧。在灯下,我带着愧疚和对那一晚作业的焦灼,以及对我将来未知中考的茫然无措,又一次体味到了自己的平凡与无力。
多歧路,今安在?天道无亲,我们在每个地方离离散散,但怎么也逃不过一个现世人的名号。在独木桥前,被无数人潮挤压着不得不面对时,也只有冒着生死去冲锋了。
走不出这样的迷宫,而带我寻求了另一个出路,这样的功劳却仍要归功于法使同学。
因为这个真的很尬,所以在这里想到的东西其实不少。首先可以随便说下第一段的描绘初三应试高压的学校氛围的内容。
大概看来,这里文中能够抱怨的点是分为做题压力和心理压力两方面。做题方面我并不觉得会造成很大的精神压力(起码是对当时的自己),因为在这样重复而追求发挥的稳定和效率的练习里面,自己的三门理科和英语上从能力来看早已超过当时考卷的最大难度了,绝大部分的错误都是因为粗心大意,此外语文与政治这两门苦手学科也并不会在脑力上带来大的考验。另从所谓社交环境带来的心理压力来看,自己当时也大概是毕生第一次接触到种种俗套的丑陋人情世故——起码以2025年的自己回看,当时的自己也确实太过脆弱,导致看到用这些“痛苦”来说愁的时候不禁出戏。
后面的这一段是非常套路非常低俗的剧情…想必大家能够看得出来故也不细细凌辱了。但是其能达到如此尬的高度的原因果然还是它短又割裂。这其实就像是在写作文的时候,写着写着节奏其实已经乱了不过突然想到一个卖点想要加入进去提升效益,于是在作文快结束的时候才写到“此外刚刚忘了告诉你”,然后开始写到自己奶奶去世前栽的石榴花树的事情。(无意冒犯)然后后来又急转回去写到自己喜欢的词人的故事。像是突然看到评分标准里面说必须要用I2C协议然后随便买了个根本用不到的鸡肋功能传感器强行塞进去用。
我意识到接下来的剧情就要进入自己考少年班的这个事件了,所以不如就在此分上下篇。到此,《魔法使》也走到了一半之后的内容。今天是2025年8月1日,距离我开这篇已经过去了一年多,在国外的前两个学期我都没有耐性和时间来写这些所以造成了中间巨大的跳跃。而事实上这一年感觉又是我变化较大的一年,所以不知道一年多前写的想法现在看来会不会有失偏颇。不过这就暂且搁置。要说到下半篇的内容,记忆深刻的能够评析的片段是“人生苦短何妨一试”的片段、考完少年班在回家的火车上的记忆片段、以及“白色的无限回廊”的高潮片段。姑且立下flag。
我哭了。数学魔法使是我读过最多遍的书(除去教科书),来自作者本人的评述是十分有趣且需要的。
我哭了。数学魔法使是我读过最多遍的书(除去教科书),来自作者本人的评述是十分有趣且需要的。